“我拼尽全力,打算用我的横江槊,取了造物者的狗头!”
“现在带走你母亲的东西,找上你了,你就把这看作命运吧,看作命运里终有的一战!”
“连尼普顿凝聚的沧海水元素都没能把你怎么样,一个疾病,能击倒邢菲么?”
江至晚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作战记录仪上,忽上忽下的生命体征数据。
程星淼也在一边对江至晚摇了摇头,示意没有明显的效果。
江至晚心里清楚,以邢菲飒爽的性格,不可能怕这个疾病本身。
她怕的东西和自己一样。
有人说,当亲人离世时,你第一时间可能忙于操办葬礼,尽管悲伤,但也没空大哭一场。
直到葬礼结束,人去屋空,你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里面满是亲人留下的痕迹,你才悲从中来。
一杯没喝完的奶,一件织到一半的毛衣,一瓶喝了一半的酒。
有个词叫触景生情,创造这个词的人一定是有感而发。
江至晚蹲在邢菲的身边,低声轻语:“你还能有个念想,我八岁那年,一个叔叔把我带到了另一个家,隔壁有个邻居阿姨经常照顾我。”
“从那时候你,我的生活里再也没有了爸妈的踪迹,有时候我都一阵恍惚——我是不是像个猴子一样从石头里蹦出来,我从来都没有过父母。”
“对了,你记得我刚刚问灵的那个神龛么?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嘛?”
“一个长得有些丑陋,但是心地很好的老太太,为穷人送葬,为无家可归者祈福。”
“现在的她满身功德,是茫茫冥河上的一名摆渡人……你可以称她为鬼,为神,不重要。”
“重要的是,原来鬼神都还保留着前世的记忆!”
江至晚轻轻揉搓着邢菲的手,保持着她的气血循环:“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既然死后的世界是这样的,叶霜秋就真的找到了她的女朋友,他们会在那里结婚。”
“你的妈妈可能在那里织着一件生前还没织完的毛衣。”
“而我们为这大夏厮杀着,等我们死了,那也是功德等身!”
“带着我们的荣誉去下面,死亡,真的就成了一场重逢。”
“那时候,你自豪地跟妈妈说你的成就。”
“有千千万万你救过的人,会给你证明。”
“再或许,我们会一起去,我还要带你去看看我的爸妈,他们的功德,应该也能混个小官当当了吧?”
“你是最相信我的,对吧?”
“咱们江湖小队,在上面,在下面,都是兄弟!”
江至晚低着头,轻声地说着,周围的人默默地听着。
“真的啊?”程星淼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那个神龛还在你背包你,不信你回头要个头盔问个灵!”江至晚信誓旦旦。
“这样一说,我突然就不怕死了!”谢城安虎躯一震,举枪大喊,“旌旗十万斩阎罗!”
张震脸色一变,连忙按住谢城安:“淡定,哥们,江湖小队六个人打不过阎罗王!”
两个不太靠谱的男人扯着淡,江至晚在邢菲耳边,刚刚想再说点什么。
“咳,咳,谁要跟你做兄弟?”
冷酷御姐的声音悠悠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