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十一月初,人开始多起来了,城里经常能看见手里拿这个碗要饭的,有才艺的就那个快板,也不纠缠骚扰,见人就抖抖碗,说声给口吃的吧!
这种就是典型的逃荒人员,家里没口吃的了,除了讨生活,又不好意思张嘴。
老爹也是逃荒出身,当年从外地逃荒到江淮,然后在这边扎根,现如今看到逃荒的人,心里就不是滋味。
“咱国家人最要脸,除了少部分好吃懒做的,谁不是没了办法才跟人伸手?”老爹唏嘘道:“都说要饭是无本买卖,可这也要看什么人,对正经人来说,那一伸手就是把自尊摔地上了,不比啥都贵。”
方源道:“我跟老钱说好了,知味小馆坐着两锅粥,还有剩菜剩饭啥的,谁进来要点都行,能帮一把是一把吧!”
老爹微微点头,对方源办的事还是很满意的,方源问道:“爹,你觉得这逃荒的得多久才能过得去。”
老爹想了一下,然后道:“不好说,以前逃荒,家里多少得备点粮,等到耕种的时候还得回去干活呢,不然就得一直逃荒了。”
“眼下不是搞那个什么个体户嘛,城里能找到活干,说不定能快点。”
方源有些意外,没想到老爹看事情这么全面,能把个体户对社会的影响也琢磨进去。
“你说的对,有个体户,这些个逃荒的在城里就能找到活干,不说挣钱,糊弄一口吃的总没问题的。”方源点头道。
正好趁手头上没事,方源也进城里帮忙,平时在知味小馆,给逃荒的人盛碗粥什么的,当是给小晴晴积福了。
十一月中,逃荒的人明显就少了,其中一部分人被城里的个体户吸收,另一部分则是自己转变成了个体户,利用自己都手艺挣钱。
最后还剩下在街上要饭的,就是那些没有一技之长,脑瓜子又不太灵活的人了。
与此同时,原本在驻矿负责安保工作的肖正海调动工作,从矿上出来了,分进了市局。
肖正海按说应该是春风得意,可见到方源的时候,却一脸好像被榨干了一样的表情。
方源见他的表情,忍不住笑道:“咋了这事?夫妻生活太和谐了?用不用哥给你配副药?调理调理?”
肖正海往桌子上一趴,有气无力的道:“四哥,我没劲跟你逗咳嗽。”
方源道:“什么情况?你这刚从矿上调出来,正是大展宏图,展翅高飞的时候,怎么蔫巴成这样了?”
肖正海一副欲说还休的表情道:“唉!我……我这也是上了鬼子了,我刚出来的时候,也以为是个展翅高飞的好机会,可是没人跟我说……他不让人落地啊!”
“啥意思?”方源不明所以的问道。
肖正海苦笑道:“打从我从矿上调出来之后,手里的案子就没断过,一个案子加一个案子,我都不知道,咱们江淮居然这么乱。”
方源想了下,然后道:“也不全然是,估计有一部分是逃荒的惹事吧?”
肖正海竖起大拇指,愤恨的道:“一开始我还觉得他们挺可怜的,现在是把我恨得牙根痒痒!”
方源笑道:“行了,别拿个别定义集体,我见过最高尚的兽人,也见过最卑劣的人类。”
“啥?”肖正海被方源说的一愣,什么兽人,人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