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国教烈儒与瀛洲国家认同(2 / 2)

“无论是投入我们治下的番民,抑或是我们有意收服迁聚的生番,皆为教理折服,因而安于受治,乐于迁来。

“此非孔孟所言以德服人、以王道徕人乎?

“与我们形成对比的,则是湄凿国,刘却殿下不谙番语,不习番教,几致各社离心,国有崩裂之危。

“若非青丘王殿下晓以明路,命建下茶学堂,又派出多位门徒兼沈瑞沈大人前往指导,挽救人心,湄凿必亡。

“我们过去知道金门与圭谷在汉番关系的问题上分歧颇深,圭谷汉番同乐,而金门对番人则既惊惧又残忍,最终是大王带领汉番大军攻破金门,消灭奸党,哪方更优,不言而喻。

“由此可知,不仅是澳龙、苗国乃至日后的八云、迈杜诸番需晓习烈儒教,明人也相款,应学习之、认同之,如此,方能完成大王之策。

“更何况,依大王设计,圣贤之学本即是烈儒教的一部分,定烈儒教为国教,绝非事鬼神而远儒学。”

谭家浪、贝林夏、洪磊、陈士鳌、沈一葵等人尽皆附议。

蔡济见状,叹了口气,又拱手道,“陈大人言之有理,是我多虑了,我还需向诸位大人多多学习才是。”

既是如此,定国教这一重磅决策,得以定下,郑克殷也将在出征以前在金京率群臣祭拜烈帝,又为群臣展开宣讲,以此令他们身心俱服。

下一项议程,则是随着禅明于瀛工课的完成,“明人”这一称谓已经过时,官府公文、君臣文书之中,都应将整个瀛洲君民视为汉家文明的一份子,统称为瀛洲人或瀛洲汉人;至于来自神州故土或者日本、吕宋、南洋等地以汉语为母语者,则以其来源称之。

占青丘国人口多数的明人乃是随明郑东渡之人,在来源、语言和文化上乃是福建人,而因东渡的起点是在台湾,因而官方称为台湾裔、台人或者闽人。台湾裔也同样包含台湾番人,也即是所谓的平埔族。

同理,此后从吕宋、南洋渡海而来的明人和当地番人,称为南洋裔。

从日本登上瀛洲船只跨海而来的明人、留唐人称为日本裔是不合适的,由于这些人多数是在神州陆沉之际从浙江去往日本,因而瀛洲官方将称为浙裔或浙江裔,当然也可以根据日本人对他们的称呼“留唐人”来将他们称为“唐人”。

至于青丘国治下的少数潮州人、客家人,直接称为潮州人、客家人即可,来自广府、粤西的则称为粤人。

如此一来,“明人”这一概念被彻底细分,郑克殷这么做,自然是为了逐渐消除粗暴的“明人”或者“汉人”与“番人”的二分法带来的影响,使无论是明人还是番人,都首先应自认为是“瀛洲人”!

对于统治者而言,“众建诸侯少其力”,将大族拆散,逼迫其人将国家认同、地域认同放在首位,绝对是最有利的,这样可以逐渐减少族裔之分带来的内部冲突,让人们将本国与“外国”的矛盾视为主要矛盾,从而使内部变得团结。

当然对现在的青丘国来说,即使将明人的概念拆得如此散,“台湾裔”或“闽人”仍然能占七成左右的人口,但以官话为通用语的必要性还是逐渐显现出来了。

尤其是随着沧海贸易线稳定建立,瀛洲能从日本、南洋持续不断地得到明人遗民的移民,加之收化百番工课的持续推行,闽人的比例一定会越来越小,以难以统一口音的闽南语为通用语将越来越不切实际。

官话、烈儒教、瀛洲人认同,三管齐下,一定会逐渐促使瀛洲众民的团结。

有了这样的基础,郑克殷便也可以推行下一步工课:重开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