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承在今晚给出的定论对吴能和铁面来说无异于一个极大的震撼。
尽管石承安慰两个同伴说眼下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但是面对着祝家这种庞大的地头蛇,二人心中仍然泛起了一股无力感,更不用说他们很快就要离开南荒了。
夜已经深了,在简单地聊了聊离开南荒前要处理的一些家务事后,三人便各自回屋休息去了,明天他们还要赴许锦成的饯别宴。
第二天的早上,还是石承第一个来到了三人惯常用来吃早餐的里院侧厅,但是今天的早上,石承突然敏锐地发现即便是以往和三人关系较为亲密的李斗金都莫名和他有些疏远了。
李斗金在摆放好餐具和餐盘后,很简短地向石承道了声早,然后就退下去了。
石承一开始还微觉有些奇怪,但是在他看到李斗金送过来的邸报后,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几乎所有邸报的头版上,都是用巨幅的标题和绘图展示着昨天王城里的游行以及官府在投毒案的现场发现契塔探子踪迹的事情。只有《港区报》上,用左下方的一个版面刊登了魏国水师第五舰队母舰“梁文学士”号计划将在登南港外海与西漠水师进行演练的消息。
石承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邸报,在简略地看过了里面的具体内容后,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一股对未来的无力感。
在铁面和吴能吃完了早餐以后,三人开始忙着收拾家中的杂物。
三人自己的行李收拾起来并不麻烦,不过毕竟在这里住了将近一个月了,这段时间里往雨霖巷的宅子里倒腾进来的东西倒也不少。
在将一批没什么用的杂物和药渣扔出去了之后,石承看了看计时的沙漏,差不多快要到赴宴的时候了。
三人换好了衣服,随后一同坐着车离开了雨霖巷。
石承原本以为,那个名叫清林楼的酒楼外会非常的拥堵,不过到了地方以后,他才发现这是一家需要提前送信预约的高档酒楼。
一行人很方便地停好了车,在一名仆役的指引下来到了许锦成定好的房间,石承推门进去,发现许锦成和赵平已经到了,他们二人的身旁,还坐着一个石承不认识的老者。
“许兄,赵大人,我们来了。”在三人一一打过招呼后,石承疑惑地问道:“这位老先生是?”
老者乃是郑一刀,他笑着说道:“老夫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郑一刀,是个散修。不过因为和官府有些交情,我和赵平这小子也算是老相识了,今天老夫也没什么事,便被这小子给叫了过来。”
“晚辈不敢当。”赵平谦虚了几句,随后他看向石承三人那还有些疑惑的眼神,解释道:“石承,你可能有些奇怪为什么今天我会来吧。是这样的,我的调令昨天上午下来了,王城里的事情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接下来我要去西面的衙门那里做事。”
….
赵平虽然脸上带着些笑容,但是他的语气却非常的低落。
“这样啊。”石承、吴能和铁面互相看了一眼。
“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们,但是去了那边之后,我可能很难定期与你们保持联系,所以我便找到了郑前辈,而且郑前辈已经答应了由他做中间人为我们传信,这样也能更安全一些。”赵平说道。
郑一刀点点头说道:“正好这段时间我在协助官府调查城内的惨事,赵平这娃子在知道自己要被调走后昨天下午就找到了我,希望我能和他来见你一面。”
赵平补充了一句,“石承,观武大会的那天郑前辈也是在场的,你的那一番关于魃族的言论,他也都完完整整地听到了。”
“哦?”石承微笑着看向郑一刀,恭谨地说道:“这么说来,前辈是相信石某的话了?”
石承在离开西陆前曾经查找过和西漠国武林有关的资料,因此他对郑一刀这个名字是有印象的。郑一刀是西漠国内很有名的一个散修,本人在魃族之乱时甚至在伐魔联盟的主营里做过事,尽管位阶较低,但是对于南荒的修士来说这已经是一段很了不得的经历了。
“前辈不敢当。”郑一刀连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石小友你应该是半步宗师吧……还有你旁边的这位姓铁的公子,看上去也很不一般……二位这么年轻就有了这般修为,真是一浪更比一浪高了。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先,老朽在两位小友面前可无颜以前辈自居……这样吧,咱们互称道友即可。”
几个人又攀谈了几句,众人中许锦成修为最低,因此他今日的话倒是并不算多。
几碟精致的前菜很快就被端上来了,在送菜的伙计告退后,赵平的脸色又变得严肃了一些,他对石承问道:“石承,你们和疾羽寨的陈铸长老是怎么认识的?我这次之所以急着请郑前辈为我们居中传讯,有一个原因就是陈长老遣人给我送了信,他在信中和我聊了与你们相关的事情。”
郑一刀也有些疑惑地看向了石承,毕竟他并不知道石承曾在汇宝阁和陈铸见面的事,因此他很难想象两个在观武大会上打生打死过的人是怎么攀上关系的。
许锦成“呃”了一声,然后小声插话道:“表哥,我忘了跟你说了,观武大会之后,陈长老曾在我汇宝阁这里邀请过石兄三人。”
“还有这事?”赵平的眼睛瞪得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