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的大巫祝始终难以置信,为什么他那一贯乖巧懂事的孙儿,现在会对他如此忤逆,还指着他顶嘴反抗,更对那余莺莺如此……亲近。
而那些不解,在此刻仿佛都有了个答案。
一定是别人附身了他的孙儿!
对,一定如此!
面对他质问的傅应寒皱起眉来。
先前傅应寒所告诉沈离的,他时常会受阿延情绪影响的事,并不是随口一说。实际上不止是面对沈离,面对大巫祝时,阿延遗留的情绪同样强烈。
臂如此刻,傅应寒看着大巫祝,有一瞬间不受控制般露出无比失望的表情,开口似也被另一个人主导着。
“爷爷,你说延儿变了,那您呢?”
“从前您常常教我,要为族民们考虑,让他们安居乐业,要为九黎十八寨的安全着想,让这里和乐下去。为此,您说您什么都能做。”
“这‘能做’,包括迁怒一个无辜的小姑娘吗?”
“就因为一个未曾证实、没有把握的预言,你们就要一个从来什么都没做过的小姑娘死?她难道不是九黎十八寨的族民一员吗?你们心心念念保护这里的人,为什么不保护她?”
院中倏然平寂下来。
大巫祝骤然怔在原地。
沈离诧异的看着傅应寒,待瞧见他俊秀面上不属于他的悲悸痛苦,她明白过来,是阿延,不是他。
却也因为明白,沈离心中生出疑惑,他为什么会受阿延的情绪影响?
她会受余莺莺的影响,是因为余莺莺本身就不是这个类空间的人,因惨死而执念难消。
可阿延不是。
他们要找的阿延早就消失了,也并没有随他们进入类空间,他俯身的更是这个类空间里相当于虚拟出来的阿延。一个早就被既定好轨迹,针对类空间没有类似意识的人,怎么会能影响到傅应寒?
沈离想的工夫,华胥忽然说道:“她这具身体就是余莺莺,你们也看到我当众以术法判定,她身上并无异魂。至于她说的那些——”
他顿了下。
“是我早早就算到与她有一段师徒缘分。”
沈离登时回头看向华胥。
华胥淡淡续道:“所以我在许久前便暗中去了归河寨,许久前就观察过她。见她心地纯良,我对她的境遇心生不忍。于是,知道她不会说话是因秘术所致,我教了她如何解。只是她对余家尚有旧情,没有死心,故而迟迟不愿离开来寻我。”
“可余家做的事还是叫她伤透了心,她那才决定离开归河寨来禁地。后面我又卜出她难逃一死,算出几个人可能会救她,于是告诉了她,让她去寻,她才借助你们的力量去找人。”
说完,他动了动,一步步缓缓下台阶,走到大巫祝等人面前,落在他们身上的视线压迫感十足。
“是我做的,一切皆因我。”
“你们,有意见?”
众人闻之皆呆住。
车前寨的大巫祝指指班让,“那他呢?他为何自称是……”
“七星寨,你们做了什么,难道心里没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