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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廿五,大雪。
宜:沐浴、补垣、塞穴。
忌:迁屋、动土、安葬。
一间小屋立于山巅,漫天星辰伸手可摘。
北风萧瑟,霜寒一片。
屋内隐隐发红的兽金炭,驱散了入冬后的寒气。
案桌左侧,白发白袍的书院大先生,举棋不定。
对坐,披着织锦镶金毛绒大氅的永安神色从容。
良久。
大先生长叹口气:“哎……殿下棋艺卓绝,老夫甘拜下风。”
“大先生说笑了,永安棋艺再好,也不都是您教的么。”
“伶牙利嘴。”
永安含笑不语,保持清冷端庄的同时又给人有一种亲近感。
“上次来找老夫下棋的是圣上。”
“父皇棋艺如何?”
“不及殿下一半。”
闻言,永安嘴角不着痕迹的扬了一下,没有吭声。
她可以承认棋艺不如大先生,也可以承认棋艺不如书院的弟子,但她父皇嘛……
父皇棋艺的确不如她。
“大先生,还有一月便是小寒,也是炼药大会开始的日子。”
“十一月廿五嘛,老夫知道。”
“嗯……届时,云墨书院可有弟子参加?”
“读书人炼什么药,圣上有意送百官桃符,辞旧迎新,够那些小家伙刻一阵子了。”
大先生看了永安一眼,直言道:“行了,也不用跟老夫兜圈子,此番诸葛老贼拿出五鬼搬运,该头疼的是圣上,不是殿下。”
永安微微一笑,斯条慢理的说道:“大先生所言甚是,可永安虽是一介女流,却也是皇室中人。”
“诸葛族长向来不听父皇安排,而五鬼搬运兹事体大,万一落入外族手中,恐有伤国运……”
大先生起身踱步至窗前,负手而立。
“殿下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的事吧。”
永安侧头,秀美微蹙:“请先生指教。”
“养匪可不是什么良策。”
“原来是此事。”永安轻笑了一声,但没有做任何解释。
“得民心者方的天下,若殿下失了民心,他日即便身披龙袍,成一代女帝,又能为大黎带来什么?”
“本宫知道了。”
大先生心叹口气,忽然觉得郑秋恒守凤鸣山脉这差事挺香的。
他今天要面对皇帝,明天要对付四皇子,后天永安又来了……
然后他还得端着架子,装出一副高深且云淡风轻的模样,不能丢了书院的格位。
好累,好难,好想摆烂……
要是当初去凤鸣山脉的是他,那江无疾肯定是他的弟子,而不是老郑头那厮!
好累,好难,好气好气……
“大先生?大先生?大……”
“啊?方才神游天外,人老了,还望殿下见谅。”
永安微笑道:“多谢先生提点永安民心一事。”
大先生:“?”
永安:“等五鬼搬运一事传开后,必会引起动荡。”
“先生是想提醒永安,炼药大会向来不拒外族,在此时杜绝外族炼药师是下策,保证我大黎炼药师夺魁才是上上策。”
啊,有道理,我刚才没想那么多……大先生:“殿下聪慧,一点就通。”
“所以,今年的炼药大会,本宫决定亲自参与。”
大先生:“?!”
“本宫夺魁,将五鬼搬运收入囊中,下安民心,上顺天意!”
永安啊,你真的是太聪明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大先生干咳一声,道:“殿下如今是几品炼药师?”
“勉强能炼制六品,若能晋入第四境,可以尝试五品。”
这天赋……大先生心中暗暗震惊。
“但愿殿下顺利。”
“多谢先生指点。”
“……”
有什么是大黎公主不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