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箖虽然恐惧到极点,但当她摔倒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用手臂去保护身体。
她结结实实摔在地上,而向海并没有拽住她。
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只立刻撑起身体,抓起一块较大的碎片,冲向向海:“向海!你狗混蛋!你说的什么疯话?!”
玻璃片很薄,已经成为带着弧度的锋利薄刃。
顷刻划破皮肤,扎进肉里,起初没有太大的感觉,但很快,鲜血就从各处伤口洇出来。
手臂上几处伤得重,血一片片渗出,一道道流下。
而向箖手臂颤抖着,依然紧握着那块玻璃,就像完全不知道疼似的。
可是眼泪纵流,淹得她视线模糊。
而向海在她摔下去的那一刻,就愣住了。
看着向箖怕他如怕鬼一般。
他的眼睛被蒙上一层血色,呆愣愣地看着这被他从小呵护在掌心里的人。
向海:“快,止血,止血!”
踉踉跄跄向门口跑去:“来人!开门!叫医生,医生!”
一直守在外面的郑疆等人,立刻推开高大沉重的房门。
很快黑压压的一片人带着向海的康复医生过来。
这医生也能处理外伤,可是向箖手中的玻璃很难取下来。
郑疆一个劲地说:“大小姐,松一下劲,别抓着了。”
可是向箖仿佛已经失去了控制自己的手的能力。
一群人围着她,她却仰着头,还是看着向海。
向海眼中充血,因紧张而喘息有些局促。
向海:“乖,松开,快松开。”
向海:“我,我认错人了。你别怕,别怕。”
向箖这才愣了愣,好像目光有了一些变化。
向海抬起手来,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我,我把你当成,对,我喜欢尤若,我喜欢尤若。”
向海又冲向箖极难看地笑了笑。
两行眼泪冲出,真像个傻x一样。
而郑疆趁向箖分神,手指突然摁压在她手臂某处。
她呼痛一声,整条手臂都没了力气。
医生便趁机将这块已经攥到肉里的玻璃,小心翼翼得取了出来。
之后向箖被挪去安全位置。
快速检查之后,她手臂伤得最严重,有几处伤皮开肉绽,还有一小片玻璃钳得较深。
腿上也有划伤,但情况还好,不至于缝针。
可是手臂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总共缝了三十多针。
消毒、上麻药、缝针整个过程向箖没躲一下,没哼一声,像失去痛感神经般配合下来。
可是原本白皙玉润的手臂上,就这么被打上几条丑陋的补丁。
好在又缠上几层纱布,遮盖起来。
全都处理完之后,向箖从沙发上起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向楼梯,然后慢慢地上了楼。
她依然感觉双腿发软。
也有些轻微的头晕。
大概是因为失血有点多。
向箖回到房间,反锁房门,将窗帘又拉上一层,拿起毯子,窝进放置在角落的沙发里。
大概是许久之后,突然响起敲门声。
向箖像一个入定后被惊扰的老僧,被吓得身体微微晃动一下。
又像是正被围剿中,因受到过度惊吓而风声鹤唳的兔子。
她立刻向房门的方向看去。
向海敲不开门,只好在门外说道:“箖箖,饭做好了,吃点东西。”
向箖却抓起手边的一个东西,狠狠丢了过去。
向海立刻没了声。
好长时间没再听到他说话,不知道是不是走开了。
向箖拉拉毯子,又靠回到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