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箖有一种安静的特质。
就算她长久保持安静,可能别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
但她坐在时云州的车里,安静得像一只被抽走精神气的轻飘飘的躯壳。
时云州:“怎么了?跟向海吵架了?”
昨天下午向海回来,尤若带着孩子搬离胜利街,向箖今天临时请假,给时云州回信息说睡过头了一切都好像在释放什么暧昧信息。
时云州本来只是过来看看她的伤。
没想到呆到天黑。
又把人带到车上。
向箖并不是很想说话。
没有否认,便是默认了。
时云州:“吵个架,至于这样?”
向箖张张口,感觉嗓子更疼,大概充血严重。
向箖:“你是不是特别恨我和向海。”
时云州瞥她一眼。
这种问题让他轻笑了下。
时云州:“怎么?你们是因为我吵架?”
他向窗外看了一眼,有些戏谑地说:“因为给我生孩子?看来你们两个产生了分歧,所以到底是谁同意,谁不同意?”
真是一猜就中。
一开始确实是因为这个。
向箖:“当初向海车祸,我只能去跪你求你的时候,你有觉得解气一点吗?。”
时云州的喉结吞咽滑动了一下。
却没回答她的问题。
向箖:“下个月,我们就能开始要孩子了。”
她今天有专门查过日历,到下个月月底,她的摘环手术就满三个月了。
如果具体严格到哪一天,还挺巧的,正好是中秋节,时云州过生日那天。
所以是她同意,但向海不同意。
说完这话,向箖又看看时云州,然后转去看车窗外不断闪过的城市灯光。
每说一句话,都让她感觉痛苦,便不想再交流了。
梁旭也只管专心开车,车内又重新陷入浓稠的沉默。
这却让时云州感觉无端烦躁。
片刻后,他拨出一个号码:“叫一下周医生。”
大概半个小时后,向箖就被带到了时云州在万新路的家。
下车后,她跟在时云州身后往里面走,红姨很热情地称呼她,她冲红姨笑了笑。
时云州让叫的周医生,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
周医生是专门为这片区域提供医疗服务的,虽然也有自己的私人诊所,但基本上都是提供上门服务。
向箖走去餐桌那边,坐在椅子上,摊开缠着纱布的手。
拍跳楼戏的时候,她把纱布拆掉过,到收工以后才又缠上,所以纱布看起来并不脏。
纱布拆开,她手指和手掌上都有伤口,但伤得并不重。
昨天晚上她只是因为害怕而紧握着那片玻璃,玻璃划伤皮肉,但割得并不深。
几处伤口,浅点的看起来都已经快结痂,而接近虎口处的那个伤口稍微深一些,依然有颜色很淡的血水渗出,看起来有些红肿。
时云州也站在旁边看着她的伤。
周医生:“没事,我再给你消消毒,几天就能好了。”
周医生带着一个很大的医疗箱,看起来里面的东西很齐全。
选消毒水的时候,周医生:“怕疼吗?”
向箖:“不怕。”
确实对于经常受伤的人来说,这点小伤,都完全没必要请医生出手。
周医生:“行,那用这个吧,这个效果好点。”
棉球蘸着消毒液,擦在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