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 东莞坟场,人头凭吊(2 / 2)

顾正臣打开了木匣,伸手将一颗骷髅头拿了出来。</p>

李景隆浑身一哆嗦,冯诚、汤鼎等人也是神情一变。</p>

马三宝退了回去,面无神情。</p>

见识过比这更恐怖的地狱场景后,这点事简直拿不上台面。</p>

韩宜可、王臻、胡祯等人一个个看着顾正臣手中的窟窿头,面容凝重。</p>

顾正臣将窟窿头拿着,俯身摁在了坟场之上的大地上,嘴眼啃泥,肃然道:“水师没能护你们周全,让你们遭了倭寇毒手,是水师的耻辱与罪责。为了洗刷这份耻辱,为了告慰你们,我等前往日本九州,筑了三座京观!”</p>

“每一座京观,都朝着西南,朝着东莞。只可惜路程漫漫,水师不能将所有倭寇的脑袋带回来,但我们还是带了回来一个,这是日本怀良亲王的脑袋,就让他在这里,给你们谢罪吧。”</p>

韩宜可、王臻等人深吸一口气。</p>

这脑袋,竟有如此大的来头?</p>

赵海楼、王良、秦松等人肃然起敬。</p>

当时以为顾正臣要这脑袋,只是为了日本扣押大明使臣、杀了使团中人,让日本给大明一个交代,不成想,他真正用到这脑袋的地方,是东莞,是为了这里的百姓!</p>

想想也是,赔罪的,赔罪的不能是小人物。</p>

虽说怀良亲王不是罪魁祸首,但若没有日本南朝、北朝的人在九州折腾来折腾去,哪会有那么多倭寇跑到大明来。</p>

历史需要负责时,小人物扛不住,也担不起。</p>

顾正臣上了三柱香,厉声道:“你们放心,进入东莞的那些倭寇,无论他们藏身何处,无论他们被谁庇护,我顾正臣——穷尽碧落黄泉,也会将他们送到你们面前,以他们的血,以他们的骨,让你们安息!”</p>

这是保证,也是誓言!</p>

韩宜可目光深邃,走上前:“他们一定听到了你杀倭六万的壮举,也一定听到了,你会为他们报仇雪恨。顾正臣,大明有你这样的官员,实在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若不是他们的仇恨未了,我愿陪你醉倒一场。”</p>

顾正臣侧身,看向马三宝、冯诚等人:“来都来了,挨个坟,都上柱香吧。”冯诚、李景隆等人随之而动,领了香,点燃,祭拜,插在坟头。</p>

顾正臣与韩宜可走向一旁,看着毁去的村落,想起那画上的场景,顾正臣心头一紧,叹了口气,问道:“你派人祭奠过?”</p>

韩宜可微微点头:“清明、重阳都派人来过,收到你捷报之后,亲自来了一趟。他们已经没了家人,我们若不来,便真的成孤魂野鬼了。”</p>

顾正臣刚想说话,萧成一步跨至身前,林白帆也已上前警戒起来,手中长枪指向前方,当看清是一个脏兮兮,乱糟糟的孩子时,又压低了枪头。</p>

“啊——”</p>

尖厉的声音响起,杀去了宁静与肃穆。</p>

“退下。”</p>

顾正臣走向前,却被韩宜可给拦了下来。</p>

面对顾正臣疑惑的神情,韩宜可皱眉道:“她是唯一幸存下来的女孩,只不过受到了太大刺激,已经说不得话,见人便是尖叫。官府原本将其安置到养济院,可她又几次跑了出来,回到这里。”</p>

顾正臣看着不远处的女孩,摘下韩宜可的手,朝着女孩一步步走去,女孩看着走近的顾正臣,尖叫起来,转身跑至一旁的柴垛里,蜷缩在里面,畏怕地看着不断接近的人。</p>

“啊——”</p>

尖锐的声音刺着耳膜。</p>

顾正臣俯下身,看着里面的女孩,伸出手,轻声道:“我要将你拉出来,我不伤害你。”</p>

女孩不断尖叫,根本听不进去。</p>

顾正臣伸出手,抓住了女孩的手臂。</p>

“小心!”</p>

萧成手猛地探了过去。“退开!”</p>

顾正臣厉声喊道,呵退了萧成,手猛地一疼,被紧紧咬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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