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博陵微微颔首,不再出声。
只希望萧鸢儿是个明是非识时务的,如果果真待小蛮好,他能给她一切尊荣。
……
被一大群丫鬟媳妇簇拥着离开萧鸢儿的院,直到身上没有了那道冷厉的目光,萧怜才堪堪的松了口气。
孙氏看她这样,也知道她身体其实并无大碍。
到这个时候,她才有空想起来,之前她就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
“你今天是怎么了?这可不是你的作风,是……被脏东西附身了?我就说那贱人的院里不干净,没得晦气!”
萧怜一个大无语,心想,还能怎样,不就是崩人设吗!
不过,这种事儿,被孙氏看出倪端倒没什么,要是被崔博陵察觉到什么,就不好玩了。
现在,她需要补一补人设。
现在补还来得及,而且,她在孙氏面前远没有在崔博陵面前紧张。
她眼睛一转,下巴微抬,娇媚的脸上马上露出几丝不耐烦。
“人家郎情妾意,娘亲你何苦做那棒打鸳鸯的事呢!”鼻子里恰如其分的发出一声讥诮,足以见话中的讥讽和心里的不快。
果然,她给个饵,孙氏就上钩:“就让他崔博陵去娶那个萧鸢儿吧,我倒要看看京城怎么议论他……哼哼,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永远也改不了那身上的泥性,我气就气在,他崔博陵,穷困时伏低做小,发达了,就不把我放眼中了?那个贱人,一个洗脚婢生的,放之前也就算了,泥腿子跟婢生女,正好相配,可他现在好歹是个官儿,竟然执意要娶萧鸢儿,哼,我倒要瞧瞧他,怎么成为帝京的笑柄!”
萧怜听了心里直摇头。
原主这个妈,对女儿宠是真的宠,疼是真的疼,就是言语行为让人一言难尽。
尤其是这满脑子的贵贱尊卑封建糟粕,亟待接受社、会主义思想教育的洗礼!
“娘亲,难道你还真信我方才说的话啊?崔博陵,我是一千个一万个看不上的,你也知道,他崔博陵即便加官晋爵又怎样呢,泥腿子的出身,注定是要伴随他一辈子的,也就萧鸢儿当个宝。你女儿我呀,就等着看他们结婚,成为笑柄,娘亲啊,这事儿,您千万别拦着,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笑不出来,老天爷呀,求求你了,就叫男主女主顺顺利利的结婚吧,呜呜呜呜……
闺女想看那贱人的笑话,孙氏当然不能拦。
她会心一笑,心里的疑虑彻底消除,整个人都舒坦了。
“属你主意多,娘亲还以为你……”
话没有说完,就见萧怜不快的出声打断:“娘亲以为我什么?我厌恶崔博陵已久,打从父亲定下婚约那一天开始,我就想退了,他现在发达了又如何,照样配不上我!”
“好,不愧是我的女儿,有骨气!”孙氏伸出了大拇指。
萧怜非常自豪,她这演技,可以出道了!
正说着,就听到前方仓促赶来的走路声。
萧怜抬头望去,心下一凉。
只见一名老人,正背着药箱匆匆往前赶。
老人身边还有一位家奴。
那个家奴眼神深深的朝这边看过来,明显把她刚才的话都听了个遍。
家奴面带恼怒,却也守规矩,安分地朝二人行礼。
然后,才带着老大夫离去。
萧怜眼中满屏‘草泥马’划过。
完了,刚才说的那番话给崔博陵的手下听去,一定会传到崔博陵的耳中。
而崔博陵知道了,萧鸢儿很可能也会知道。
原文中:旺儿是个忠仆,惟一的缺点就是嘴有点碎。
萧怜心里那个悔呀!
还不如彻彻底底的崩了人设呢!之前好不容易给男主大佬和女主大佬留下了点好印象(自以为),她这张破嘴吧唧几下,就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难道,她还是摆脱不了被男女主折磨致死的命运?
萧怜想哭,却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