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怜顿下步伐:“去外公家?”
“你是把为父的话当耳边风么。”
萧怜摊摊手,口气幽幽:“你狠心叫我饿肚皮,我娘亲才舍不得。”
提起孙氏,萧淮山神态染上三分落寞给萧怜捕捉到。他最知孙氏脾气,可这回狠下心未去求和,也属实是没法子。
起码也要等崔博陵派媒婆上门将婚事敲下,孙氏生不了事儿。
他叹气:“你娘亲近日怎样?”
萧怜拢拢耳旁的碎发:“她好的很。”
萧淮山舒口气。
可,萧怜话头一转:“我外公一家却气坏了,父亲有空管我不准用餐,倒不如想想怎样哄好老岳丈。”
还没有等萧淮山做出评判,大管家仓促赶至。萧怜没有想到这人办事倒利索,不禁挑眉。
大管家见她这副表情,哪不知萧怜的困惑,只得解释:“凡是姑娘家搬家,定有私密物件,我并不便在场,于是叫我婆娘去了。”
萧怜没有成想这老爷们倒是细致。
“什么搬家?”萧淮山正怒火没有处发,却听这样一句,当下问。
萧怜摆摆手说:“我叫二妹子搬去永和院。”
萧淮山原也寻思着萧鸢儿的院太破,准备给她换个住处,可是想来想去,拿不定主意儿。
永和院没在他考虑范围内,院太好,孙氏知道一定大闹。可院如果不好,又怕崔博陵生嫌隙。
萧怜的举动实在是解燃眉之急。
“甚好,为父倍感安慰。”
这就倍感安慰了?
好戏还在后面!
萧怜巧笑倩兮转头问:“小红,我每月用度是多少?”
账房每月支钱,都是小红亲自去领,如实说:“姑娘每月20两。”不算孙氏私下补贴。
萧怜颔首看大管家:“你可听清?”
大管家迷茫问:“姑娘这是不够用么?”
也对,白金楼,金绣楼刚才遣人送很多物件来,这样算,20两无非是零头。
萧怜:……
“我每月20两,二妹子虽然是庶女,每月15两总算辱没她?”
萧怜的例银在贵女里也是排的上号,高门里不要提15两,庶女每月10两都算少数。
“别的我也不多说,欠她的都补上,每月15两,一年就是180两。你自己算补多少。”
“另,四季衣服你找绣花女添上,左右是二姑娘,别再马虎。”
她加重再这个字,可见萧鸢儿今天的打扮让她不满。
萧怜捏紧手帕,又说:“我身旁就小红一人,是我不愿意一帮人在我面前转悠,扰我清静,可二妹子不一样,你给她配4个丫环,一个婆娘。”
萧怜属实想不出还有什么,干脆便说这一些,才要打发愣住的大管家下去,又想起一事儿。
“今天买的记我账上。”
她这通话,威力比萧淮山还大。好快,府中上下都知道,萧鸢儿也由此站稳脚跟儿。
与此同时,魏家女魏金儿给受惊的马子踹飞几米远的消息大范围扩散。
目击者说:“噢哟,小姑娘惨的啊,那隐秘的地方给马踹到,痛的直接晕厥。”
流言传的很快,传的越发的不靠谱。
“没错,听闻给马踹飞十丈,骗你作何?那马是汗血马,平常家畜岂能比?”
“那魏家恐怕急疯了,求去未央宫请御医,还可有假?”
马:我就是个普通拉货的,谁在造谣?
只是,这也同萧怜无关了。她知道此事的时候,正啃着清水鸭。
“姑娘,你是一语成谶呀。叫她狂妄,活该。”小红眼睛蹭亮,愉悦极了。
萧怜用手帕擦着手上的油,又满足地吃着粥。
小红眼睛雪亮,等她陪着一起骂时,萧怜终究说话了。
“你说,我今天晚上跑去跟二妹子睡,她可会收留我?”
小红失声:“姑娘!”
萧怜执勺,衣袖因为她伸出手腕落下一截,露出皮肤胜雪一片。
她深思:“拉倒,人家料来不愿意。”
每天都在寻思着怎样讨好男主大佬女主大佬,求一世安安稳稳。
也蛮难的。
小红算是看出了,姑娘是玩真地对萧鸢儿好,心中想骂萧鸢儿不识趣的话再也不敢说。
用完膳,今天也乏,萧怜原准备出去走走,克化食,就回院儿,小憩一通。
可才浸完了手,用布擦干,小红就吃力的抱着一大木匣走来。
“……”她犹疑。
咔一声,就见小红轻车熟路开了锁。
里面赫然一摞纸。
如同见着脏东西般,萧怜连连后退,腰部撞上檀椅一角。
痛的她直抽气。眼中直接蓄泪。
她咬唇,两手去搓腰部,还不忘说:“找个盆子,都烧了。”
小红困惑不解:“姑娘?还没有送出去呢?”
她厉声说:“烧了。”
这东西就是催命符,留着作何?如同小红不取出,她早忘了。
谁可以想到这一摞纸,附上几句情话……并且每一张纸上的内容都一样。
萧怜女反派在上回姜宝楠的宴会上结识好多少爷,暗送秋波。
后回府,就动起坏主意儿。
随后便像发传单一样,暗地中经小红的手,传达到那帮纨绔少爷手上。
不出一天,就收到数十封回信。
她开始在这群人中间周旋,又暗地中多次相会。
可事总有败露的一日。
萧怜如丧家之狗遭人唾弃。
小红委实不理解萧怜,原本计划好生的怎么要烧掉啊?她搬来了火盆,真是欲言又止。
萧怜满脸严肃,就如同毁尸灭迹一样,小心的亲自将那摞纸分开丢进火盆。
眼看着,火苗旺盛吞没着,宣纸眨眼成灰。
她这才舒口气。
“姑娘,你以后婚事怎么办啊?”小红不禁抽噎,原寻思着,借就这一木匣宝贝,搭上大户。现在毁了,这可怎样是好?
不要说是差不多权势之家,即便同等商户,听见萧怜二字都是摇头。
小红还寻思着借这情书姑娘可以一步登天。到底之前姑娘也说了,即便做不了那一些少爷的正房娘子,做妾氏也是愿意的。
萧怜搓了搓泛酸的手:“二妹子出嫁后,府上就剩我一个姑娘,爹妈又没有儿子,这偌大的家业财产没人继承,怪可惜。”
她一顿,找到解决方案:“到时候招婿就是。”
小红走出萧怜的屋子,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她家姑娘是中邪了!
抱着这种想法,她这天晚上是翻来覆去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