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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破地方连她都呆不下去,况且她家姑娘千金之躯。
萧怜没有怎么听他点什么,酒肆环境嘈杂,来用餐的,多是小贩,或是寻常百姓。
声音大的像吵架一般。几人选的还是楼上包厢,却也挡不住楼下喧嚣。
说是包厢,可环境也就那样,萧怜还好。跟着崔小蛮直接落座。如果换成女反派,定要四处嫌弃。
耳旁一直是崔小蛮的碎碎念。
“烤鸡非常好吃,非常好吃好吃。”
萧怜见她这馋样,不禁哑然失笑。给她说的,都饿了。想吃杯水填填肚皮。
她纤手执起茶壶,却不成想手柄处烫的和什么一般,她深吸气,随即放手。
白嫩右手当下便红。
这生理反应又不经脑子思考,眼圈红了却异常的潋滟。
见对面淡淡瞄来的眼神,好像怕给讥讽,她当下将头埋起。
忍住落泪冲动。
崔博陵面无神情移开目光:性情大变,可一如既往的娇。
倒是崔小蛮心疼的捧起萧怜的手,又乖又奶对上面吹了吹,声音也奶奶的:“不疼了呀。”
萧怜嗡声回她:“还是疼。”
这具身体除去弱还有个坏处,就是一滴泪声音瞬时又可以娇上三分。
听的崔博陵心生烦燥,脸色不虞的再度看来,看见的是女人半垂的脑袋,只留下侧边洁白的脖颈。
再有的就是崔小蛮拉着的绵软玉手。
听她还说疼,崔小蛮更心慌了,眼中不禁也跟着红起。一时不知应该怎么办。
只得眼巴巴求到崔博陵眼前:“大哥,你来吹吹。”
萧怜吓的:我仿佛不疼了。
崔博陵砍了她的胳膊还差不多,还吹?
她当下抬起头,结舌说:“不,不必了。”
这是崔博陵第二次认真看她,同边上小妹一样,眼中红红,整的好像是他欺负。
崔小蛮不懂了,她垂头望向萧怜的手心。
萧怜细皮嫩肉,本就白,现在轻微烫了下,衬的那处触目惊心。好像伤的很重。
崔小蛮呐呐说:“真不疼了么?”
不,是火辣辣的痛!
等那落在身上审视的眼神一撤离,萧怜只觉的身一轻。
她靠近崔小蛮,就差贴对方身上,用极轻声的,自当崔博陵听不到的响动,鼻音重重,声音似泣。
萧怜露出难熬之态,带着撒娇的意味说:“你再给我吹吹。”
“疼。”尾音拉长,听的人心都要碎。
崔博陵身体紧绷,握椅子的手收紧。
怎么有人可以娇到这样的地步,恨不得……叫人搓进怀中,妄图摧毁。
他身体上前倾,伸出手提起茶壶,分毫不费劲的为自个添杯。
眼光深刻,神态却平和下,萧怜只觉的对方衣冠楚楚却给她无声讥讽。
崔小蛮赶忙将面前空着的杯子推去,崔博陵淡淡瞄自家妹子一眼,倒八分满。
崔小蛮知道茶水烫,就放一边凉着。专心给萧怜呼呼。
崔博陵属实看不惯她那娇气,说:“萧怜!”
萧怜听的激灵,忽然间坐的端正,唇角压下的可怜状却尚没收回。
崔博陵半垂下眼睛,眼睑晕下一团光影。
“未卜先知?那你说说权嬷嬷所为是为什么?”
萧怜忍辱负重,正要出声反诘,又想起崔博陵手段,当下吞咽唾沫。她本能的搓揉袖摆。
轻声说:“我也不知。”
眼看着男人神态阴沉下,萧怜立刻噤了声。
崔博陵实则并不想刨根问底,无非是听不得萧怜用那娇滴滴的口气,存心打断而已。
权嬷嬷,现在无非是个死人。早就丢去乱葬岗喂狼。料来连骨头都不剩,一个奴才敢这样行事儿,无非是听从主子之命。
可,现在萧怜这怂的不可以的模样,倒真叫他有了兴趣。
她不说,那他偏叫她说。
男人抚衣,清贵华然,可眼中明明含了三分讥讽之意。那两手骨节明明,颀长而又好看。
“萧怜,你当我傻呀。”
萧怜呼吸一滞。
……
那是女反派害的崔小蛮落水,逃出崔府后不出一天,就叫人给抓回。
他转动着手中的弯刀,听着萧怜由哀求转为唾骂。男人低笑,似讥讽萧怜的不识时务。他嫌聒噪,闭眼直接将刀掷去。
随即,密室传来尖锐的疼呼声,弯刀坠地,萧怜痛直接晕死过去。
终究,安静。除却女人右肩给锋利物割破的衣服里面淌血,顺着藕臂,流过指腹,晕红鞋底。
“心是黑的,但是这血居然是红的,可笑。”
“萧怜,你当真当我傻,好唬弄?真是大错。”
……
这句,你当我傻呀。不禁叫人心头警钟敲响。
眼看着怎么回复都是错,崔博陵最厌谎话,萧怜眼中漫上慌张。她深吸气,干脆一股脑说。
再说崔博陵要查,岂会不知?
“权嬷嬷是皇三子宇序遥在你搬进陛下钦赐崔府大宅时,送的擅药理之人,”
崔博陵掀了掀眼皮,又归沉寂,明显,是等萧怜继续。
萧怜见他没有反应,心里不安却又不得不硬头皮道。
“一是陛下最恨拉帮结派,皇子私底下有动作,二因小蛮是身骨弱。他送一个姑姑来,避免陛下猜忌,又博一个和气仁爱声誉。”
说到这,她顿了顿,身体前倾:“三愿少爷替他卖命。”
崔博陵眼光一闪,从没想过,这鲁莽的人,心思可以这样细。他默不作声的以后靠了靠,只是,这并非他想听的。
见他没旁的反应,萧怜心下提着的石头朝下落三分。
果真,她的反常,崔博陵不关心,也从没放在眼中。
既这样,她更没有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