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姑妈你先给我,我好久没有去怡红院看姑娘了。”
怡红院的连姑妈是个掉钱眼中的,银钱不到位,就一天不准他去看曲晴,这两天没有见了,他心中就像掉了块一般。
“侯婆娘,你去取银钱。”孙氏恨铁不成钢,不去看孙弼时。
“滚,不要在我面前杵着。”
孙弼时心满意足,施施然起身理理衣袍,两手合拳正正经经行礼。
口气欠扁的很:“那侄子便先谢过姑妈了。”
好容易看着小混蛋走了,孙氏心口郁气去一半。
“这不争气的早晚又要惹她父亲一顿家法。”
说着亲自给崔小蛮吃大半的茶添上,忽然话锋一转:“姑娘,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萧怜如临大敌。
孙氏现在情况,相必小红芸豆没不曾爆露。崔博陵也就走5天,那她是不是可以先唬弄过去?
“娘亲,你问这样细干嘛,难道也要给这小妮子做媒不成?”
孙氏皱眉:“你胡说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成了月老?”
她又念起萧怜的婚事没着落,又是心烦抑郁。
眼看着萧家那小贱货都要嫁入高门,成三品官员太太,保不齐怎样笑话他们娘亲俩。偏偏她家怜儿憋屈的只可以招婿。
她忍住疲乏,打听道:“姑娘,你可有婚配啊?”
崔小蛮求助的望向芸豆。
芸豆向前一拜:“太太,我们家姑娘不曾婚配。”
孙氏长叹:“虽然闺女家婚事急不得,可令尊也要早早考虑。”瞧瞧她家怜儿,就叫人操碎了心。
崔小蛮疑惑的抓抓头发,一嘟嘴茫然的望向萧怜:“姐姐,我听不懂。”
萧怜甚为安慰,油炸果儿没有白买。
“无事儿,无事儿。”
眼看着小红端着食盒进,萧怜赶忙招呼她用餐。
“今天吃的烧鸡是不错,可我这的厨师手艺也不逞多叫,你尝尝这道粉蒸肉。”
哄住了小妮子,她这才望向困惑的孙氏,轻声说:“小妮子天真烂漫,不谙世事儿,她会在这儿小住几天,娘亲,你莫问太多。”
万一问你可有兄弟,抑或是大哥是谁?崔小蛮当然知道答案,那还得了?
孙氏也算看出蹊跷,她说,这姑娘反应不一样平常,原来是个痴傻的。
这种姑娘婚事更艰难,她寻思着,突然便小人心肠,一瞬时觉着比怜儿还惨的人便在面前坐着。她顺心了不少呢。
就这样寻思着,看着崔小蛮的眼神沾了悲悯,乃至,心疼起这傻丫头。
在一边亲自给她夹着各种菜。
“吃碗鸡汤,这最滋补。”
“刚才怜儿说你爱吃烧鸡,我明天便叫女厨做。想吃什么尽管说。”
萧怜见场面温馨,心下里舒口气,正要执起筷子,又念起差点给她忘的一事儿,不禁正色。
于是不敢耽误,对着一边侍奉的包子说:“小红,你和我进一趟。”
进中屋,萧怜打开梳妆台上小木盒放着的钱票。招呼小红向前,低声交待。
她的话,小红一贯惟命是从,只管埋头去做。
听吩咐,她星星眼,藏好萧怜给的钱票:“我办事儿,姑娘放心。”
小红雄赳赳出了院,整个人扑进夜色中。
她又气昂昂倒了回来,取一杯琉璃灯照明,再度扑入黑暗里。
然而,这气势给一场大雨彻彻底底熄灭。没有几步,灯灭了,雨砸下,落在身上痛的教人一激灵。
她又倒回取伞,一鼓作气冲出。
雨来的又急又快,好像盆中的水直往下倒,生生阻孙弼时的路。
他烦燥的将到手的钱票拂开,恼的踹了踹圆凳。
“你看看这是什么破天,好容易手头宽裕,却下雨。你说晴儿可有想我?”
角落的家奴白鹭,真不知少爷哪里来的脸说此大话。
他说:“少爷多虑,你每次去怡红院儿,曲姑娘都爱答不理没有个笑脸。”
孙弼时脸面上一僵:“不会说话便住口。”
白鹭一板一眼说:“怡红院貌美的姑娘比比皆是,你怎就只看上曲姑娘了,你这就是热脸贴人冷屁股。”
他们家少爷要什么姑娘不成?孙家规矩又不多,挑的媳妇只求脾气是个好的。
少爷往日流连红楼,跟怡红院的姑娘逢场作戏。
直到见到了曲姑娘,就像是失魂一样,眼中容的下这样一个人。
孙弼时才不管别的:“我就爱贴着怎么着,我就喜欢她不理会我的小脾气。”
白鹭皱眉:“少爷你这就是将心捧出,仍曲姑娘践踏。”
“本少爷愿意啊。”
白鹭属实不好再说什么,不再多言。这时,院外出现一道女音:“少爷!”
孙弼时同白鹭对看一眼:“你去看看。”
白鹭听命,好快从外面带回一个身滴着水,发丝缭乱贴着面颊的女人,她手中举着一把刮破的伞,跟早就灭了的灯。
像是个十足的疯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