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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轿子停下,轿中人只掀起轿帘的一角,露出模模糊糊的侧脸,望了他们一眼后,冷哼一声,居然让轿夫立刻起驾,径直离去了。
“轿子中坐着的,果真是焦阁老?”陆贞基心有忐忑。
“不是他还能是谁?顺天府尹胡福胡大人和他的交情不深,却也得给他面子,一定会把案子压上几天。”
“这么一来,焦家就会利用这几天的时间,暗中操作?”
陆文景点点头,“他们一定会的。”
“唉我陆家倒头来,还是受制于人啊”陆贞基不由哀叹一声。
陆文景倒是很乐观,笑道:
“用不着唉声叹气的,咱们还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就好。那焦阁老在朝中也不是个受待见的人,至少经过这次,他焦家的名声更会一落千丈,对我们而言,也是件大好事。”
“嗯,你说的没错。”陆贞基的心情变得好了些。
这时,陆文景等人终于走到顺天府的衙门口,几个刚上岗的衙役还没见过这阵仗,慌忙握紧了腰刀,挡在衙门前。
几番盘问,才知有案情发生,而且还是件足以轰动京师的纵火案,背后牵扯的,居然还有内阁次辅焦大人的公子!
衙役们自知不可怠慢,赶紧叫来人手,先把马三等人押解入府,将陆家人稍加安顿之后,去唤自家大人去了。
卯时已到,顺天府尹胡福脸上带着疲惫紧急升堂,陆文景等人马上收到传唤,准备接受问询。
“刘叔,待会胡大人问你话,就按照我提前为你准备好的说辞即可,其它的万万不要牵扯。”陆文景小声提醒。
“知道了,少爷。不该说的,老奴一个字都不会说。”
陆文景颔首,迈入了大堂中,又想起了什么,回头望了一眼,却没找到那个人的影子,不由摇了摇头
杨府。
内阁阁老杨廷和刚穿好官服,准备入宫,就被儿子杨慎给拦住了。
杨廷和看他一脸愁容,眉头不由一皱:
“发生什么事了?有话赶紧说,爹还要赶着入宫”
杨慎踌躇道:
“爹,昨晚京师发生了一件大事,您还不知道吧?”
“哼,有什么大事,比国家大事更大?慎儿,你在爹面前,可不要卖关子”
杨廷和的眼神犀利,仿佛早把儿子的心思看穿,他在此等候多时,又赶着这个入宫的时间点,肯定是有求于己。
“儿子这就长话短说”杨慎谨慎道,“昨晚在前门外,有帮地痞妄图纵火烧毁一家钱庄,反而被钱庄的东家先一步识破,把犯事的人捉了。”
“哦?竟然有这事?那帮纵火的贼子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在前门外放火,可有背后指使?”杨廷和现出些惊讶。
“那贼首叫马三,背后指使的人是是焦阁老的公子,翰林院编修焦黄中。”
此话一出,杨廷和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而后急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儿子儿子当时就在现场,是那马三亲口招认的。”
杨廷和暗暗感觉其中有些不对劲:
“你昨夜很晚才回来,感情跑到那里凑热闹了?”
杨慎如实道:
“儿子本是去茗春楼听戏来着,中途遇到了陆家的公子陆文景”
“陆文景,这名字有些耳熟,可是写诗触犯刘公公的那位?”
“正是他。”
“你接着往下说。”
在父亲的威严之下,杨慎将事情的前前后后事无巨细地复述了一遍。
杨廷和听得惊奇万分,捋着胡须道:
“原来如此,那陆公子定是事前预判到焦黄中会火烧日盛隆,所以才暗中埋伏在那里,好抓他们个现行,此子善于谋略,胆识过人,倒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