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虽然我姓梅,乔姑娘也早已死于非命。
但别人十数年来都筹划着要杀我,我多知道一些,好歹多些应对。”
已经闹到这一步,就算现在不告诉萧彦,到京后的满城风雨他也肯定会知道。
萧彦已经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跳了起来说:
“直娘贼的严禀修,脸上盖过金印的下贱东西,竟然敢欺负到蜀王府的头上来。”
数年前,严家父子被发配到凉州,成年男子的脸上都是刺了字的。
梅雪摇头,抬手示意萧彦坐下,平静地说:
“严家的杀手出京是在去年冬天,那时我尚且与王府没有牵连。”
所以说不上是严禀修欺负到了蜀王府的头上。
萧彦再次发怒,骂道:
“我才不管那些混蛋是什么时候找你麻烦的,你是我表哥的救命恩人,就是我们萧家的恩人,从此以后,小爷我与那姓严的一家势不两立。”
萧彦气得直跳脚,连喝了两大杯茶水才压住火气,然后细细地给梅雪说了他所知道的一些情况。
严家自严蕴才父子回京后就迅速崛起,时至今日,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严蕴才更是高升至内阁次辅。
但京城中人普遍对严家评价不高,其中一个原因便是严家几位成年男丁的脸上都是刺了字的。
虽然人们都知道严蕴才当年陷入贪腐案是被诬陷的,但世人的眼光如此,谁也改变不了。
所以,这么多年来,无论严家多么风光,女子几乎都是低嫁,男子也少有能高娶的。
毕竟没有哪家高门大户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脸上刺了字的男人。
而严家这些年陆续长成的女孩子,则都在幼年的那场浩劫中被打入过贱籍,试问,这样的女孩,真正的好门户,谁会愿意娶呢?
萧彦说到这里便又觉得有些解气,想了一下又对梅雪说:
“至于乔家,我从没见过那位乔大人,只听人说他醉心道教,常年住在山中修道。
至于那位乔严氏,倒是大大的有名,京中出了名的贤良淑德之人。
现在看来,八成也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萧彦说到这里便又生气起来,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说:
“我就不信,严禀修那直娘贼干的黑心事不是这妇人指使的,果然天下的后娘就没什么好东西。”
梅雪依旧神色淡然,甚至眼底还带着浅浅的笑意,纠正萧彦说:
“她是圣上亲自下旨做了乔家平妻的,不是妾室,也不是后娘。”
萧彦就不屑地撇嘴,但毕竟这个问题牵扯到了明德帝,他也就不好再多说。
梅雪便又问他:
“那乔家的那对双生胎呢?你可有听说过?”
萧彦的脸色就变得有些不自在,皱了皱眉头,颇为下了一番决心的样子,然后才说:
“乔卓文那小子很有些本事,字写得好,书也读的好,我们在国子监里读书,他最得教授们喜欢。”
梅雪看着萧彦的神情,就猜到他大概是和乔卓文不怎么和睦的。
“至于乔卓文的妹妹,那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还被称为京城第一美人,我是见过的,也就那样,娇滴滴风一吹就要倒的可怜样。”
萧彦说到这里就又笑了,看着梅雪说:
“京城那些没见识的笨蛋们对乔安然趋之若鹜,我就不像他们,我从来不去奉承乔安然。
说起来,还是梅姑娘你看起来更好看,和你相处也舒服,简直像兄弟一样。”
梅雪很是无语,白了萧彦一眼说:
“我个人认为,当有人说要把一个女人当兄弟的时候,往往是因为这个女人长得丑或者不讨人喜欢,而这个人又不忍心伤她,所以才有了这种委婉的说法。”
萧彦大笑,乐得倒在圆椅中起不了身。
梅雪笑着看了看他,垂下的眼眸里冰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