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卧房先看一眼站在床尾的梅雪,然后笑着给李瑾之行礼说:
“陛下挂念世子,太后娘娘也念叨您,所以一早就遣了老奴来接您。”
李瑾之面色姜黄,还未回应安江的话就先俯身在床上猛烈地咳凑起来。
安江的笑容顿了一下,扭脸看向梅雪说:
“听说世子身边有位精通医术的医女,可是姑娘你吗?”
梅雪垂眸给安江行礼,淡声道:
“民女只是略通岐黄之数,凑巧缓解了世子的病痛而已。”
安江就又笑了,眉眼和善地打量了梅雪一阵说:
“看着年纪小,却是个会说话的,杂家喜欢。”
梅雪再次行礼,她没再说话,而是走过去,从桌上的托盘里拿了个帕子递给李瑾之。
李瑾之终于止住了咳凑,喘息着对安江笑道:
“劳大监久候,我这就洗漱收拾。”
安江的眼神落在李瑾之手里的帕子上,那淡淡的嫣红虽然被李瑾之快速地折叠掩盖,可还是被他看到了。
安江看向梅雪,眼睛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梅雪就再次给他行礼说:
“世子身体不好,秋雨寒凉,昨晚便受了些寒气,以至于咳得一夜都没睡着。”
李瑾之又开始猛烈地咳凑,咳得额头上都起了密密的细汗。
梅雪便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
安江一脸了然,含笑点头说:
“既然世子病的重,那就不用急着跟老奴一起进宫。
老奴先回去禀报一声,等陛下的旨意再说。”
李瑾之好似吃了一惊,他咳得说不出话,但连连摆手表示拒绝。
梅雪走到安江面前,给他深施一礼说:
“多谢安大监体恤,正所谓君仁臣贤。民女在蜀地的时候就多闻陛下仁厚之名,如今见公公行事,更是深信不疑。”
安江这时是真的高兴了,呵呵地笑了,指着梅雪对李瑾之说:
“老奴一个阉人,可当不得姑娘如此夸奖。
但不得不说,世子有福气,有这么个可心的人陪在身边,太后娘娘也可放心些。”
梅雪送安江出了卧房,宋志杰已经候在外面,送安江往院子外面走的时候,他又塞了个厚厚的红封。
梅雪返回卧室,彭亮和高远已经给李瑾之收拾干净,梅雪看着他用了些清淡的饭菜后又睡下,她自己却没有回竹园,而是用了些饭菜后留在厢房歪着休息。
果然,没过多久,萧彦就匆匆忙忙地赶来了,他应该是已经知道了李瑾之昨天晚归的事情,急忙地向梅雪询问李瑾之怎么样了。
梅雪在椅中坐了,淡淡地对他说:
“没有大碍,但他需要休息几天,你若没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去打扰他。”
萧彦点头,他自然不敢对昨天的事情明着抱怨什么,但终究气愤,便低哼了一声说:
“我刚才在外面碰到彭亮,听他一说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梅雪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端了手边的茶盏低头慢慢喝着。
萧彦看着梅雪眼下的两片乌青,心中感激,在她旁边坐了低声说:
“多谢梅姑娘辛苦照料表哥,我祖母也说表哥身体不好,让不要急着去看望她,且先好好休息几天再说。”
梅雪点了点头还是没说话,萧彦脸色黯然,坐了一会儿又说:
“我原本觉得让祖母来王府看望表哥也一样,可祖母说这样做的话,外人会说表哥托大不孝。”
梅雪轻轻“嗯”了一声说:
“人言可畏,最好不要让人有机可趁的好。”
萧彦点头,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王府。
不出梅雪所料,沈清扬很快也来了蜀王府,梅雪从厢房里走出,在院子里拦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