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可以更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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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太傅一直于齐州任职,怎么忽然出现在了这,还是这副模样?

皇上太后针锋相对,臣子也逐渐划分为两派,若只是坐在一块吃饭谈笑还好,此刻章太傅以这般模样出现,明面的平和瞬间被打破。

大殿的气氛,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太后面色差到极致,整个未央宫只有李殣一人略带笑意。

陶罐被放到大殿正中,章向辛明显还活着,一见太后,簌然便落下泪来。

他剧烈呼吸,喉头哽咽着,眼里明显是求救的意思,可惜被东西封了口,无法言语,只能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咽声。

礼部陈尚书是太后的人,见状拱手说道:“皇上是为太后祈福才办了此次晚宴,如今被血煞之气冲撞,只怕不妥吧。”

“为国事辛劳,怎么会惧血煞之气,况且太后向来心系庙堂与百姓,就连方才都不忘教导朕,朕又怎可懈怠呢?”

李殣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回荡在未央公众,叫人听不出他的悲喜,但即便如此,四下一时也无人敢动。

爱国爱民这顶高帽,他算是给太后扣死了。

太后此回处处被动,甚至连一句驳回的话都不好说,便乘着喝茶的间隙,向礼部尚书递了个眼神。

陈肖会意,再度行礼道:“既如此,老臣有一事不明,还请皇上解惑。”

“陈爱卿直言。”

“皇上五日前才派人查验章太傅赈灾一事,太傅长期居于齐州,而齐州离此地千里,往返少说也要四日有余,按正常章程,今日不应……不应……”

礼部尚书卡了许久都不知如何描述最为恰当,最后神情复杂,干脆道:“不应以这副摸样出现在大殿之上。”

“没错,朕是在五日前才放出消息,但若非证据确凿,岂会随意捉拿前朝旧臣?”

李殣若有似无地勾了下唇:“礼部尚书所辖和京兆司毫无干系,但连你都知道齐州路远,五天时间按正常速度根本无法抓住人。风声总是比腿快的,朕要是不提前下手,被为祸苍生的奸佞之臣跑了,又该如何?”

陈肖愣住,冷汗连连。

他无话可说。

这件事是章太傅咎由自取,只要贪污赈灾银钱的事被皇上捏到确凿证据,那他就只能沦为弃子。

——哪怕这笔钱是替太后贪的。

“章向辛,自任太傅以来,多年居于齐州。齐州位置特殊,地上河高悬,三年前决堤一次,洪水肆虐,章太傅负责赈灾修缮。

“今年又逢灾祸,但钱款尚未下拨,可饶是如此,从章太傅手中流走不见的钱款,也有百万两。朕没记错的话,这大抵是三年前赈灾的款吧?”

四下猛然一惊,连傅窈都睁大两分眼睛。

赈灾款?

他竟然如此贪心?!

“或许今夜会有人觉得朕手段狠绝辛辣,那你们可以亲自去看看齐州的百姓!挖土三寸,只怕已是白骨。”李殣站于高台,枣红龙袍庄重华贵,“如章向辛般的人再来一个,朕的手段只会更狠。

“诸位心中有鬼的大臣,夜里睡觉可要记得睁眼。”

他说着,一步步走下高台,略微消瘦的身躯笔直而又修长。

“不过朕也不是什么不能通情达理的人,百万两银钱,正常花费,三十年都费劲,”李殣走到章太傅跟前,眼尾冷笑不减,“可你家中找不到这么多银子。”

人彘矮小,周身血味熏天,李殣却丝毫不在意,甚至附身靠近章太傅,亲手取走他口中的布团,在他耳边道:“——告诉朕,你把钱花在了哪里?”

章太傅口被封了许久,此刻竟难以合上,他如白日见鬼般盯着李殣,眼泪几乎是生理性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