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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楼镇目前只有一个铁匠,只知道对方姓黄,传言是当年从外地逃难至此。
由于他性格孤僻,脾气古怪,久而久之,镇子上的人都渐渐疏远了他。
黄铁匠乐得清闲,在镇子西边买了块地,用后山的竹子搭建了一座铁匠铺,并且在周围圈起篱笆,院子里养着鸡鸭等不用家禽。
陆观两人来到铁匠铺门口,褚斜阳高呼一声,“黄师傅,您在家吗?”
“进来”,竹庐内传出一道略显沉闷的声音。
俩人推门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屋檐下挂着的一颗样式独特的铃铛,微风拂动,铃铛“叮铃”作响,声音格外悦耳动听。
堂屋门并未关闭,黄师傅是个沉默寡言的黝黑汉子,他的右侧脸颊处有一道并不明显的细小伤痕。
在他对面,还坐着一个面容精致的少女,但她浑身散发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气息。
她看到陆观,眼神中露出讶然之色,但很快一闪而逝。
褚斜阳和陆观一同进屋,高大少年欠身行礼,“黄师傅,您有客人呀?”
黄铁匠摆摆手,“这是来自外地的顾青辞顾姑娘,也是来找我铸剑的,不过她的那柄剑材料太过珍贵,尚未集齐,今天先铸你的那把。”
“多谢黄师傅”,褚斜阳再次躬身行礼。
“都没在学塾那边正经读过几天书,整这些酸溜溜的繁文缛节作甚,你自个不别扭得慌?”
高大少年一时间被说的无言以对。
“好了,滚出去照看炉火,等会成剑的品质高低,一大半都在这火候上。”
“好嘞。”
褚斜阳屁颠屁颠的出去,细心关注着锻铸炉内的火焰。
陆观打量着屋内简单至极的陈设,“黄师傅当真是好惬意的生活。”
良久,黄师傅才闷声开口,“黄某一介凡夫俗子,靠一把子力气吃饭的铁匠而已,却不知陆公子此话从何讲起?”
陆观并不着急回答,先是自来熟的坐在背靠房门的桌子旁,自顾自倒了杯茶水,轻轻饮了一口。
这才笑吟吟地看向坐在另一侧的黝黑铁匠,“黄师傅要是凡夫俗子,那这世间可得有一大半的修道之人无地自容了。你借住在别人家数百年,不光不用掏一分钱的房租,整日还与山水花鸟作伴,这样的神仙日子任谁都会羡慕万分吧。”
竹庐内顿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黄铁匠抬起手,几次想要开口,但最终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他一脸郑重地看向陆观,“陆公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黄续也不是那种死乞白赖的人,等位顾姑娘二人铸剑完毕,我就会离开小镇。”
陆观再次端起茶杯,轻饮一口,“不够。”
听到这句话,埋头摩挲剑柄,差点打瞌睡的顾青辞抬头看了一眼那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家伙。竟然敢这样跟黄师傅说话,胆子挺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