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绝世天才的道心,足以支撑她在不远的将来,成为正道的中流砥柱。但倘若她的道心破碎了,却空有绝世根骨,已然废了。那跟杀了她,又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他轻声问,“这个选择在你心里不算个选择,是吗?”
他的声音变得清淡了,不复刚才的磁性、腔调,张子羽感知到了危险。
他连声道:“不是!这确实是个很艰难的选择,做出这个选择,我的内心饱受折磨。只是我向来感情不丰富,没有表现出来。”
既然这个坑,不算一个坑,那张子羽跳不跳,也就无所谓了。南宫清不再听张子羽的话,他体内法力涌动,那缚住文兰的淡青色的法力交织,像绳索一般将文兰捆住。
他借着法力线将文兰举起来,脱离柱子,到张子羽正前方。
他说道:“这个女人,对你用情极深。当她遭遇危险时,喊的第一个名字是‘张子羽’,当她陷入梦魇时,期待来救她的白马王子是你。
“你说,你怎么舍得对这个女人这么狠心呢?你怎么能如此残忍呢?”
张子羽意识到什么,心里猛然一悸,不再拉扯,连忙上前一步,喊道:“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得到什么?”那束缚着文兰的淡青色法力清晰可见的变得凝实,变成青色绳索,渐渐用力,将她捆紧,南宫清看向张子羽,脸上没有那般风轻云淡、仙风道骨的笑容,只有冷淡的毫无表情的脸,他回道,“一颗纯黑的心。”
“可以!”张子羽立即回道,“你要我的心是吧?
“你来拿,用我的心换文兰!”
南宫清道:“回答错误!”
他确实要张子羽那纯黑的心,但同时,他也要文兰纯真的心。
选灵诗剑还是选文兰,如张子羽所想,他根本没有选择。因为南宫清都要。
他之所以引张子羽来这里,还费劲巴拉的陪张子羽做选择的游戏,只是因为他觉得,张子羽的心还不够黑,或者说,还可以更黑……
张子羽的灵魂还可以往黑暗更深处坠落。
他本想让张子羽在选择中,在自我拉扯中坠入更深的黑暗。
但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就让他仇恨吧!
仇恨、愤怒、杀戮也可以让人一个人更恶,更黑暗!
那束缚住文兰的青绿色的凝实的线,渐渐用力,更用力,捆得很紧,捆得更紧,紧到勒进了文兰的肉里,勒进了文兰的身体内……灵魂中!
见南宫清直接出手,张子羽也终于不装了,他举起右手,朝向南宫清,怒喝道:“住手!
“你放下她!”
看着张子羽紧张的样子,南宫清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表情,他又温和地笑了起来,道:“对,就是这样!”
“哼!”张子羽冷哼一声,说道,“你如果现在放下文兰就走,那你还有机会逃跑!
“因为我一早就知道是你们兰亭轩的人干的,早已通知了蜀山。你们胆敢抓灵诗剑,在人间杀人。蜀山弟子马上就到,你现在还有逃跑的时间,再晚,就没机会了!
“你以为我和你废话这么多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蜀山?”可惜南宫清一眼看穿了他的谎言,他摇了摇头,“你不知道,这些正道人士都有一个坏毛病,就是喜欢在案件发生之后才赶到案发现场。
“而我们现在在清平还什么都没做,他们是不会来的。要来,也是两三天后。”
“蜀山不来,青云剑宗会来!”一招不行,张子羽再换一招,他左手往衣兜里一掏,掏出一根传音玉简来,“这是青云剑宗陈德顺的传音玉简,我已经拜他为师,为青云剑宗弟子。我在来的路上就通知了他。
“他马上就到,我劝你赶紧放下文兰投降。不然等他们到了,加上灵诗剑,三个剑修,你们绝对打不过!”
“青云剑宗陈德顺?”南宫清皱眉,看向张子羽手里的传音玉简,分不清真伪,但他依旧摇头,“就算陈德顺来,那也只是见心境。而我们师兄妹三人都是见心境,了不起三对三!打不过,我们还跑不了吗?”
见南宫清根本不受威胁,而文兰身周的淡青色的线已然勒进身体里面去了。
张子羽大急,朝向南宫清的右手手掌掌心有灵气聚集,他怒吼道:“我让你放下她!”
看着气急败坏的张子羽,看着黑暗中向张子羽聚集的灵气,南宫清开心地笑了起来,他问道:“你要对我动手吗?”
张子羽将身法力都运转起来,勾连天地灵气,以身前虚空为画板,作起画来。
“来啊!”
张子羽越愤怒,南宫清越开心,他大笑道,“快,来啊!”
已经过了凌晨,所以就是昨天晚上九点的时候,张子羽才学会控制法力自由的进出身体,但此时此刻,脑中那张凤凰图如此清晰,他操控着法力,一笔一画将它画了出来:“死!”
凤凰在身前成型,产生了一种神奇的反应,灵气凭空燃起,灵气凤凰变成一只火凤凰!
“唳~~”
一声凤鸣响起,那凤凰挥动翅膀,气势汹汹,照亮黑暗,向高处的南宫清飞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