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尊,别丢下我”
低沉沙哑的呢喃声从屋内传来,门外的晏月漓心中一紧,来不及多想随即推门而入。屋内还未掌灯,晏月漓借着夕阳余晖环顾四周,屋内只有嵇北辰一人躺在床上,也不知王渊亭去了何处。
此时的嵇北辰双眼紧闭仍是昏迷不醒,王渊亭已为他换了身干净的内衫,身上下缠满了白布条,胳膊和双腿被木板固定着。
“夕颜,你在哪儿……”又是一句低沉哀怨的呼唤,直达晏月漓心底,深情几许也不过如此。
“夕颜?”晏月漓朱唇轻启,随即嘴角勾起,这俏郎君还真是个多情种!
只知他与木兮瑶有婚约,这夕颜又是谁?难道是他对他那个小师妹卢心蕊的爱称?若是她收了这俊郎君做夫君,岂不是日日被他追着叫“阿漓”,想想就是件让人极其享受的妙事!
“叮铃!”
一阵清脆的足铃轻响,沈晴汐怀抱药罐子兴奋地推门而入,脸上多了一抹脏脏的锅灰都不曾察觉,瘪嘴抱怨道:“宫主,救这小子我可是花了不少极品丹药和珍稀药材那!”
“多谢沈师姐了!”晏月漓笑着接过药罐,将汤药倒在碗里等着转凉些再喂嵇北辰喝下。
转身的工夫王渊亭已闪进屋内,将房门重重关上,看着屋内的两人直摇头,无奈言道:“这是男子房间,女子家家的就这么毫不避讳,让人见了名声有损,若是日后嫁人”
沈晴汐抬手堵住聒噪的来源,对晏月漓咧嘴一笑,她从前又不是没半夜来过他房中,这呆子真是越来越啰嗦了。
王渊亭瞬间脸庞泛红,立马闭了嘴,犹豫再三,还是抬手将沈晴汐脸上的污秽尽数抹了去。
“沈师妹,你看他何时能醒?”晏月漓有些心焦,转眼已过半月,这俊郎君也不见转醒,这才来想着来看一看。
“这不好说,命是保住了,至于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自己了。”沈晴汐语气极其认真,她从不会拿病人开玩笑。
王渊亭皱眉问道:“晴汐师妹为何如此说?既然要救治他,自然要让他活着才好。”
沈晴汐嘴角一撇,对王渊亭的质疑很是不满,狠狠盯着他的双眼,歪着脑袋没好气地回道:“若是他自己不想活,你又当如何?”
“这”王渊亭一时哑然,不知如何回复,若是他自然是生不如死。
沈晴汐轻叹口气,整日欢快的脸上露出一丝悲凉,她看向嵇北辰悠悠道:“此人伤得筋脉,醒了怕也是个没有真气的废人了,空有一身修为的凡人,怕是没有人能坦然面对吧。”
——
转眼间,嵇北辰已在九劫山下的晏月宗别院修养了三月有余,自那日后也转醒过几次,只是浑浑噩噩一直未曾睁眼,他筋骨养得八九不离十,只是体内真气无,还真如沈晴汐所言成了一废人。
“我是谁?”
嵇北辰终是转醒,晏月漓进来时,他正眼神迷茫,向王渊亭询问着自己的名字,他想不起这是哪里,甚至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晏月漓玩心大起,压着嗓子回道:“你是晏月宗弟子嵇北辰,我是你师尊晏月漓。”
嵇北辰不曾怀疑,薄唇轻启,轻唤她一声:“师尊”
见他这副痴傻模样,晏月漓一时忘了回应,她本是想试探一下嵇北辰,没曾想他竟无半点怀疑,当真纯善无比,可见此人不但废了还傻了!
“弟子拜见师尊。”嵇北辰说着就要下地行礼,王渊亭忙将其拦下,唤来沈晴汐为嵇北辰诊脉,确认他身体无大碍,两人方才退到屋外商议之后的用药。
晏月漓见屋内只有她与嵇北辰两人,嘴角翘起扬声说道:“你既然身体无碍,便随为师回谷,明日一早启程。”
“谨遵师命。”嵇北辰不是没有任何疑惑,只是他一介废人谁又会费心哄骗与他,随即倔强地直起瘦弱的身子,郑重一拱手,腰板子挺得笔直,一副尊师重道的周正模样。
此人虽真气内力无,但刻他在骨子里的仙风道骨一如从前,这让一旁的晏月漓不由得暗暗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