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处有一少年,十五六岁,正拿着一木杆子,没有预料到我竟然一下子就冲到了跟前来,下意识地朝我捅来,给我顺手给抄住了,将他给按在山壁上,他身子灵活得跟一泥鳅般,身子三扭两扭,直接滑开了,往后退了好几步,一脸惊恐地说道:“你真的不怕死?”
我笑了笑,说我当然怕死,不过你还不是我对手,你回去,告诉你们大人,说清水江流、敦寨苗蛊传人陆言,自南北上,连续挑战了独山蛊苗、蛮莫蛊苗,这里是第三家,让他找人出来接待。
少年凝望了我好一会儿,说你等着。
话儿刚刚说完,他身子一矮,就像一头猴儿,三两下,直接就消失在了那狭长的山涧小道上。
我回头看了身后的虫虫和苗女念念一眼,跟着向前跑去。
如此跟了十几分钟,那山涧的道路就渐渐地变得宽阔,紧接着过了一个山隘口,前面突然就变得豁然开朗了起来,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山谷,谷底下是大片的良田,成片的水田之间,则是几十栋极富有特色的吊脚楼,刷了桐油清漆的壁板和黑色的瓦片,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的美丽,就好像是世外桃源一般。
在分散错落的村子中间,有一栋很高的塔楼建筑,却是苗寨最主要的鼓楼。
有鼓楼,说明就有祭祀。
三人站在那山隘口子里,有呼呼的风从对面刮来,像刀子,弄得人脸痛,眼睛都睁不开来。
有古怪。
虫虫将我给拉开了几步,双手划了一个圆圈,那风势稍减一些,而就在此时,却见到不远处围来了一大堆的人,我扫了一眼,不下于四十多人。
这些人都围着一个拄着拐杖、头发垂落到地上的老妇人身边,走上了前来。
带着这些人的,是刚才被我赶走的那个少年,他带着人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指着我说道:“老祖婆婆,就是他们,警告了也不行,就是要硬闯,还说他是什么敦寨蛊苗的人,要来挑战我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眼皮子耷拉着的老妇人却突然往前走了好几步,走到我们跟前,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虫虫,喊道:“你、你是白河圣女?”
虫虫愣了一下,说你认识我?
老妇人甩开旁边伸来阻拦的手,对她说道:“我是阿夏菡啊,就是熊阿莫的女儿,你忘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居然一点都没有变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虫虫摇头,说婆婆,你记错了,我不是蚩丽妹,我只是她的后辈。
不是蚩丽妹?
老妇人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说哦,也对,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我们,都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这么说,你是想要学当年的蚩丽妹一般,打遍苗蛊三十六峒咯?
虫虫笑了笑,说不是我,是他。
老妇人看了我一眼,说你是那一脉的?
我躬身说:“清水江流,敦寨苗蛊。”
她愣了一下,说啊,不会吧,洛十八的后人,居然跟蚩丽妹的后人走到了一起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虫虫额头上的青筋无意识地跳动了一下。
这是蚩丽妹的意识在作怪。
老妇人阿夏菡是经历过当年蚩丽妹踢馆的人,在听清楚了我们的来意之后,倒也没有多做惊讶,叫来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人,告诉我们这叫做洪罗巴,是当代排山蛊苗最厉害的人物,也是她的弟子,若是比较的话,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洪巴罗虽然没有经历过当年之事,但是也肯定听师父有谈及过,当下也是站了出来,冲着我鞠了一躬。
我回礼,平静地说道:“请吧。”
双方开始得十分简单,甚至连规则都没有讲解,那洪巴罗朝我点了点头,紧接着身子陡然间就消失了去。
下一秒,他出现在了我的背后,朝着我的腰眼砸来。
我先前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却见到一个巨大无比的螳螂,正弯着腰,挥着一对镰刀朝着我这边陡然挥来,那气势,简直是无坚不摧,势不可挡。
这是什么玩意?
南无袈裟理科佛说:螳螂拳,就问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