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匆忙回来。
她不傻,周曼如也不傻。
现下,没有十足证据,只能旁敲侧击。
“姐姐,我的孩子没了,医生说我流产了。”
周曼如握着指甲油的手轻微一缩,眸底稍纵即逝一丝冷意,面上佯装平和,“流产?怎么可能,这几天你未见流产迹象啊?”
周周红着眼眶,目不斜视,“医生说我是不小心流掉的。”
周曼如抱着她,拍拍她,“还会有下一个孩子的,怀孕前三个月要异常小心,流产这种事一个不注意,就发生了。”
周周不自然笑一下,“那天的验孕棒你保留了吗?姐姐,我想把它收起来。”
周曼如神色有一瞬间不自然,而后,欠了欠身,“我早就扔了。”
周周眸中充泪,“我记得你那天说这是喜事,第一个验孕棒要留纪念。”
周曼如轻描淡写,“后来姐姐觉得反正你已经怀孕了,留着没用,就扔了,你不介意吧?”
捺下思绪,周周摇头,“我不介意,我心情很低落,你陪我出去走走,姐姐。”
周曼如的态度让她笃定这里有古怪。
趁周曼如回房换衣服,她跟着进去,把一个微型摄像头放周曼如房间。
逛街过程,周周不动声色,若无其事般装成一个心情低沉的女人。
然,愤怒和失落几乎灼燃她整颗心脏。
从外面回去,方慧,周济已从兰州回来。
见到两人,周济不动声色瞄一眼,“周周,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周周揉了揉眉心,“我没事。”
直至吃饭,她仍旧不发一言。
洗漱完,她趴在床上,监视着摄像头所拍摄到的画面。
深夜时分,方慧推门进入。
她走至周曼如床边,“曼曼,你怎么心不在焉?”
周曼如瞅了瞅方慧眉宇间疲态,摇头,“周周问我验孕棒在哪,我留着在,告诉她我扔了,她肯定在怀疑什么。”
方慧闻言扬声,“你怕什么?你记住,是她自己打胎把孩子弄没了,你已经告诉霍梵音她有打胎欲图,霍梵音不会怀疑?再者,你去医院用的是她身份证号,人证,物证,俱在,怕什么?”
周曼如踌躇着道,“她很聪明,我怕她发现。”
尾音尚未落下,周曼如一记厉色递过去,“怕什么?做事情老是畏首畏尾干什么,一点用都没有,验孕棒呢,给我,我去处理掉。”
周曼如颤颤巍巍去拿验孕棒,递给方慧。
方慧冷冷睨她,“行了,早点休息。”
然,方慧才推开房门,周周身影兀地勾入她眼帘。
叫她吃了一惊,整个身躯浑然紧缩。
出其不意之下,周周猛地夺过方慧手中验孕棒。
方慧赶紧去抢,“你干什么?周周。”
周周不由轻笑,“这是我的验孕棒,大妈急什么?难不成大妈怀孕了?”
有时,她伶牙俐齿简直能把人逼进旮旯。
方慧耸搭着眼皮,没吭气。
周曼如从后过来,“周周?”
眸,是虚的,手,是抖的。
尽显一派慌张。
尽显一派无措。
周周红唇抿出一个弧度,“姐姐,你怕什么?这验孕棒有什么猫腻,你这样紧张?”
周曼如眸底谙一抹沉,“我怕刺激到你,所以让妈妈扔了。”
扔了?
周周心里冷哼。
自古,只有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才会掩饰,才会毁灭证据。
她懒懒舒展腰肢,“姐姐,你不是代替我去医院‘打胎’,告诉霍梵音我有打胎的欲图,怎么,这些不够刺激?验孕棒才会刺激我?”
周曼如不易察觉跳了下眼皮,额上冷汗点点。
方慧是老姜,很快,接过话茬,“周周,你说什么呢?她是你姐姐,你就这样血口喷人?”
还在搪塞?还在演戏?
周周别有意味往周曼如房间,把摄像头带出来,“要不要听一听你俩的对话?”
方慧呵呵一笑,遮掩眼底慌乱,“听什么?谁要听你在这胡扯。”
下一瞬间,驰电掣般固住周周,“曼曼,还不把摄像头抢过来?”
被恐惧支配的周曼如照话,双手犹如锋利刀具,在被方慧禁锢的周周怀里抢走摄像头,然后气虚喘喘抱在怀里。
而后,方慧松开周周。
周周调整呼吸,“姐姐,你不是这样坏的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为什么?
周曼如先是一怔,很快泪湿眼眶——“我爱霍梵音啊,周周,我因为你坐牢,即便后来被救出来,要是没遇见霍梵音呢?我就得在牢里待十五年,我出来后,你回报我什么了?你明知我爱霍梵音,还在我面前一个劲刺激我,当着我面和霍梵音卿卿我我……我想要的不多,真的,可你一点余地都不留给我,你知道我心里多痛嘛?我也是人,也有感情啊,我爱你,也爱霍梵音……我需要依靠,你把我的依靠夺走了。”
她边说,边咆哮,泪,跟着凶猛往外。
周周气的牙齿打颤,“所以你对我下手?你挑拨离间我和霍梵音?你陷害我?孩子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曼如一展颜笑,“我知道这些都不对,但我真的爱他,……我嫉妒你,也恨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怪只怪,我不是做坏事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