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千澈没有回话,只是用他深邃的眸子凝望着白浅凝。他十二岁上战场,经历过无数惊心动魄的场面,也见过横尸遍野、生离死别,他本以为早已练就绝对冷情的性子,可所有被岁月凝结成的坚毅、淡漠,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白浅凝从来就不是他认知里那些名门闺秀、翩翩佳人,但却能用她的机敏跳脱、善良真诚带他进入另一种全新的生活。
白浅凝不拘一格、善良果敢、敢爱敢恨,却也能将仇恨大而化之。活得没有半分羁绊与包袱,好似永远都只活成她自己。
战千澈凝望着白浅凝,这些日子被他刻意压制和避忌的情感全然倾泻出来,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或许有朝一日功成身退,他会带着白浅凝重新回归山野,煮酒烹茶、打猎种花,过一种全然没有羁绊的生活。
白浅凝被他看得久了,见他也不搭话,身子不自然的往后挪了挪,故意轻咳两声打破沉默。
“你既一定要复仇,那我重新好好给你看看腿吧!”
“重新?好好?这么说我的浅凝先前是故意没好好替我治疗?”
战千澈回过神来,说话间惩罚的意味十足。他将身子慢慢朝白浅凝倾斜过去,结实健硕的臂膀将她牢牢禁锢,让她逃无可逃。
白浅凝仰着身子,双手撑在床上,心虚的辩驳道:“我,不是,我只是突然想到或许你这腿还有法子可治,重新诊断了才好定夺。”
话音落了,她的脸也因为身子被战千澈禁锢着而越发红了起来,再一品方才战千澈话里对她的称呼,只觉得像是听错了,便又忙问:“你方才说什么?我的什么?”
战千澈难得见她露出这副小女儿的娇态,伸出食指在她鼻尖上刮了下,重复一句:“我的浅凝。”
“你、你、你你莫不是发烧烧糊涂了吧?”
白浅凝无法将面前这个男人与从前那个冷面淡漠的猎户王七重叠,她腾出一只手在战千澈额间试了试,细嫩如春笋出芽的手便被战千澈一把抓住,紧接着,她又察觉到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有力的大掌,撑着他不断靠向面前的男人。
见她如此慌乱,战千澈却是唇角浮起一抹淡笑,下一刻便要吻上。
白浅凝只觉得心跳加速,被搂住的腰月支近乎痉挛。
她想,这莫不是梦?可若是梦,怎么连、战千澈潮热的呼吸她都能清晰的感知到?若不是梦,此刻这个男人又真的是战千澈吗?她疑惑着,面前的男人已经吻了上来。
世界静得出奇,窗外连虫鸣鸟叫也听不见了,她耳边只有战千澈的呼吸声,和唇、瓣上预见浓烈的触感在提醒着她什么。
原来被自己深爱的人亲吻是这样的感觉,白浅凝想,这即便只是场梦,她也该认真的去享受才是。
因此,母胎单身二十年的她,在脑海中全力搜寻了一遍上一世看过的言情剧,然后按照记忆里的模样闭上眼睛生涩的开始回应。
可正在她唇、瓣刚刚动了动的同时,那份从唇、瓣传至全身的酥麻感却突然抽离开来,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察觉到有人要进来的战千澈已经岿然不动的侧对着她端坐在床上了。
白浅凝面颊滚、烫的面对的眼前的一切,只觉得方才的一切莫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吗?一时间她恨不能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看着战千澈此刻面无表情的模样,白浅凝迅速的转过身子,和他并排端坐,心中却有几万只羊驼奔腾而过。
她断定是自己的臆想症又严重了,想着改明儿必须得配几服药治治,也不知道自己方才臆想那些情节时有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这要是被战千澈看到她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那个,你”
白浅凝张口,想试探一下,紧接着就听到嘭的一声,门被小豆丁推开了。
“爹爹,娘亲。”
只见小豆丁抱着小汤圆和一根儿大萝卜站在门口,想说些什么,却又看着屋里红着脸的两人抿紧了嘴巴。
她像是小大人一般审视了一遍战千澈,又望向白浅凝,脸上突然露出了某种意味深长的笑意。然后自觉打扰了爹爹娘亲好事的她,一面拉上门,一面朝小汤圆喃喃自语起来。
“走吧,我们别处玩去!看来爹爹娘亲造小弟、弟还需要不少时间,你找来的大萝卜我还是拿去给祖奶奶炖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