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启年走后,白浅凝命连翘照着孙启年拟好的单子去采买材料,以便孙启年早日造出纺织机器,而后叫来沉香,要替沉香试探郑怀棋的事她还一直记着呢,眼下恰好有事要请郑怀棋帮忙,她便吩咐沉香去了郑怀棋的医馆。
沉香走后,白浅凝又就着桌上的纸笔拟起了药方和菜谱。李虎培训出的厨子已经赶往各地筹备开醉仙居分店去了,厨子们虽然经过培训,但要做到几十家店统一味道和服务还是不易的,所以一个将配料配菜精确到克的菜谱是十分必要的,而且酒楼开了,也需要不断的更新新菜,这就需要白浅凝能持续不断的提供新的菜谱。
而医药和餐饮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如果按常规法子拟好药方分发到各个药铺医馆不仅不能对症,还可能吃出问题,所以她是借鉴了现代西药的方法,配制出一些常见病的药方,再经过熬煮,研磨,制成小剂量的药丸儿,如此一来,只要是同一种病症,病得轻的便吃一两颗,病得稍重的便多吃几颗,倒也方便得多。
更重要的是中药的熬煮太过耗时,寻常的小病小灾等一等倒也无妨,像是急性心梗,哮喘一类的病症就是得争分夺秒的,所以先用熬煮的方法催发药性,再研磨制成小药丸是个不错的法子。
大致的拟好了一些常见病症的药方,和可口易做的菜谱,白浅凝将它们分别装在两个匣子中放好,不一会儿沉香便带着郑怀棋来了。
白浅凝招呼着郑怀棋坐下,沉香便忙着去泡茶,郑怀棋对沉香还算客气有礼,但似乎也关注点也从未落在她身上过。
白浅凝仔细的观察着他的神情,一面说道:“今日我请郑大夫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程夫人请说。”郑怀棋言辞得体,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儒雅的气质,与孙启年不同的是郑怀棋的言谈举止都是真实自如的,并无半分身不由己而佯装的样子。
白浅凝饮了一口杯里的牛乳,看着他的神色缓缓道:“我决定开设一个济世堂,却在选址上犯了难,不知道郑大夫可有什么好的主意?还有,济世堂若开起来,自是需要一个精通医术的人主理的,我身边除了我自己并无精通医术之人,所以也想请郑大夫替我引荐一位。”
听到白浅凝这样说,郑怀棋思量了片刻,才出言道:“这济世堂最好开在车池县中心,如此不论哪一位大夫往返都会方便许多,距离醉仙居和程府也不能太远,否则程公子和夫人打理起来也不便,我倒是想起有这么一个地方与条件相符,前厅可以做成药铺,内院也很大,若是夫人想召集城内大夫议事也完全能容纳。”
“哦?那是什么地方?可能买下来?”白浅凝忙问。
郑怀棋见白浅凝像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便只道:“这地方离程府不愿,程夫人若是想看郑某现代便可以带你去。”
说着郑怀棋便已经站起了身,白浅凝想着现下也无事,便决定跟去看看,正在这时,叶檀突然走了进来,禀报道:“夫人,言少主来了,他想求见夫人,他说若是夫人不肯见他他便不走。”
“言陌泽?”
白浅凝没想到言陌泽还会出现,那日大婚言陌泽没来搅局,白浅凝便觉得言陌泽该是终于想通了,却不想他竟又来了。想着郑怀棋还在,白浅凝只能让沉香先招呼着郑怀棋在正殿用茶,自己则带着叶檀迅速出了程府。
站在程府门口,白浅凝见到了言陌泽。只见言陌泽一身绛紫色镶金线的华服加身,将他的气质衬得华贵大气。却与从前的他判若两人。
言陌泽站在台阶下看着白浅凝,眸中有一丝复杂的情绪闪过,他一步步走上台阶,白浅凝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叶檀见势赶紧用手举着佩剑拦住了言陌泽。
叶檀戴着面具,言陌泽并未认出她来,只是用一个狠厉的眼神剐了她一眼,便又将她无视,而后朝白浅凝道:“你若是嫁给战千澈便罢了,可为什么你偏偏嫁给了程季?他程家与我言家全无可比之处,他程季在济北也成日流连烟花巷柳,你怎会甘心嫁给这样一个人?你还怀着难道你就是为了给那人的种找一个爹吗?”
言陌泽说得隐晦,白浅凝却也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为了让他彻底死心,便只道:“你既明白又为何还要来问我?我不找程季,难道去找你,即便你愿意认了这事,你言家家主能容得下我吗?言陌泽,我说过,你杀了赵奶奶,我们再见之时只有仇恨没有交情,你若再不走我便只能叫人将你轰走了。”
“白浅凝,你”言陌泽紧咬着牙,额上的青筋也怒得暴起,只道:“算我言陌泽瞎了眼,竟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劳烦你转告程季,来日子孙满堂别忘了滴血验亲。”
听言陌泽说得这样难听,拦在中间的叶檀听不下去了,举起剑指着他的喉咙道:“姓言的,把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家公子和夫人不是你能诋毁的。”
“你算是什么东西?给我滚!”言陌泽怒吼一声,而后又转头朝白浅凝道:“听说姓程的打算与我开酒楼医馆,与我言家抢生意,他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呵浅凝,终有一日我会让程季跪在我的面前求我高抬贵后,也终有一日你会后悔嫁给那样一个窝囊废!”
言陌泽说完便怒气冲冲的转身走了,叶檀气不过,朝着他离开的方向破口大骂,到是白浅凝只是面无表情的转身进了程府。
她脸上云淡风轻,心底却翻江倒海,从前那个言陌泽到底还是消失了,是她亲手推着他一步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想起从前言陌泽多次帮她的样子,白浅凝便只能沉沉的叹气。
至于言陌泽将来会如何报复,她也无法预知,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毕竟她和言家在商场上的战争是根本避无可避的。
回到正殿,白浅凝无心再与郑怀棋谈济世堂的事,只是拿了十万两银票递给沉香,命她跟着郑怀棋替她去看看那地方,若是不错便先买下来。
沉香拿着银票和郑怀棋一起出了程府,白浅凝又将来叶檀让她去请孙启年来一趟,战千澈此次将孙启年请来正是为了向他询问当年言家和药王谷的恩怨以及言陌泽身染怪病的原因,只是这两日旁的事太多便将此事搁置了。
孙启年很快便来了,还带着他画好的纺织机器的图纸。
白浅凝接过他递来的图纸,大致看了几眼便暂时搁下,开了口:“千澈应该和你说过此番叫你来要询问的事,只是这两日给忘了,眼下我有几个疑惑还请孙公子知无不言。”
“他倒是和我说过,不就是关于言家和药王谷的恩怨嘛,此事倒也不算是什么密事,只是言家不占理,又为了掩盖言少主的病故意隐瞒了而已。这事要从战兄他老爹先皇说起,当年的先皇和战千启一样,喜欢找些人来研制长生不老药,药王也为此潜心研究了多年,据说当年还真让药王给研制出来了,此事不知道为何被言渊给事先探知了,他派了言家隐卫潜入药王谷,盗走了长生不老药。”
“他想自己吃?”
“自然,这世间但凡穷人都只觉得自己贱命一条,死便死了,可坐拥天下大半财富的言家家主怎么可能甘心自己就这么死了,所以他便偷了药王的长生不老药,准备服食,恰巧这时他最心爱的小儿子患了不治之症,命悬一线。此病若是找药王来救或许可解,可巧就巧在他刚陪人盗了人家研制多年的药,药王怎么可能还会替他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