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寒风一阵阵的吹着,冻得人脸都僵了,上官娓儿站在那里,脸上的神情却好似比寒风还冷冽几分。只是没想到她走上前几步,却是神情一转,拱手躬身朝白浅凝道:“求你替我救救我爹,你若能将他治好,我保证日后不会再纠缠于你,更不会因为七哥哥的事对付你。”
救药王?白浅凝听得发懵,再一看上官娓儿认真的神情,便是疑惑不解的问她:“药王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我爹他”上官娓儿眸中带泪,喃喃说道:“我爹前几日误食了新研制的药剂,一夜之间鬓发全白,此刻面容苍老,形同枯槁,长老们都说已经回天乏术了,若是毒性再深入进去,心虚活不过半月。今日我会出现在李家镇,就是为了找隐居的李长老回去替他治病,却不想能遇到你们。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你当日确实救了我娘和弟弟,我知道你是有真本事的,如果可以,请白姑娘不计前嫌,前往药王谷替我爹诊治。”
“出了这么大的事药王谷那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战千澈出声质疑,他心底虽然也担心药王的安危,但并不敢表现得太过着急,毕竟程季此人与药王并无交集,除此之外,他还担心此事有诈,不敢轻易相信上官娓儿的话,况且去药王谷数十里山路,路上颠簸,白浅凝怀着身孕根本不能长时奔波,若是出了意外,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上官娓儿听他这么问,自然也明白他的顾虑,便是直接噗通一声跪倒了地上,朝白浅凝恳求道:“从前的事,千般万般都只当是我的错,还请白姑娘不要因此便不肯救我爹爹,此番你若能治好我爹爹的怪病,他日要杀要剐,我上官娓儿悉听尊便。”
白浅凝看着面前这个原本该趾高气昂,嚣张跋扈的大小姐能为了自己亲爹在情敌面前跪下,再是冰冷的心也柔软了几分,她朝上官娓儿道:“有什么话你先起来再说,跪着算怎么回事?你可是药王谷的千金,说起来我承受不起。至于替你爹治病的事,容我想想,你也看到了,我如今怀着身孕,这么远的路若是真的长途奔波道药王谷,只怕还没见到药王,我自己便没命了。”
听着白浅凝这番话,上官娓儿就知道她这是愿意救自家爹爹的,便是站起身朝她走进了几步,说道:“你若有顾虑,我可以命人将我爹送到程府,无需你亲自去药王谷。”
“你不是说药王病重垂危,他又如何受得了这路上的奔波?还有药王谷神医遍布天下,你怎么会舍弃那么多神医名士不求,反倒来求我帮忙?你当真如此相信我的医术吗?”
白浅凝不禁反问上官娓儿,在她看来,上官娓儿这样突然的转变却是让人不得不心生疑惑。
上官娓儿冷冷一笑,却像是自嘲,她道:“虽然我不想承认,可是当日你确实救了我母亲和弟弟,在那之后我爹也开始醉心研究解剖之术,我听他亲口说过,你的医术或许会高过他自己。至于七哥哥的事,你更加不必疑心,我逼得你改嫁他人,却还是没能得偿所愿,甚至连他的面也见不着了,此番我爹爹出事,我才知道这世间谁才最值得我珍惜,至于七哥哥,我认命了。”
上官娓儿的每一个字都说得真诚,白浅凝听在心底也不禁动容,她与战千澈对视一眼,看懂了他眼底的意思,便时转身朝上官娓儿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我会尽力替药王诊治,不过我身子不便,只怕真要药王谷的人将药王送到程府来才行。”
“嗯!谢谢你。”上官娓儿一瞬间泪如雨下。
此番商定下来,上官娓儿便带着她的人侧身让开了一条道。夜幕下,白浅凝和战千澈坐上马车准备回城。
车夫扬了扬马鞭,马车缓缓行进起来,却在此刻,白浅凝浅浅的听到马车外传来一声:“七哥哥,再见。”
白浅凝心里一紧,立即掀开车帘朝上官娓儿的方向张望,却见她已经带着人朝相反的方向走了,只留下几个萧索的背影。
“怎么了?”战千澈问她。
白浅凝放下帘子,转过身来,却只是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或许是我听岔了。”她心想,或许上官娓儿只是与心里的那个战千澈诀别吧,故而也没再多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