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青允冷哼,“行了,门口跪着的那几个都是谁家的,站出来吧!别等着本王挨个叫。”
人群里,几个人不甘不愿地站了出来,一脸沮丧。其中一人率先表态:“我也休妻。”
其它人一听说他要休妻,便觉得自己的妻也留不住了,于是也跟着说:“对,休妻,休完之后立即赶出临安内城,永不得入。只是……”有人哭丧着脸跪了下来,“只是三殿下,能不能留下我的女儿?她心肠不坏,是被她娘给教坏了,我带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一听有人为女儿求情,其它几个也跪了下来,纷纷要保自己后代,更有人说:“只要殿下答应留下我的女儿,那个妻我也不休了,直接送给三殿下剥皮,我只保女儿!”
跪着的那些个妇人都吓傻了,一个个惨白着脸,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骂,更不知道是该恨夜温言还是该恨自己的丈夫。有人想斥责丈夫只知道保骨肉,不顾她死活,可再想想,女儿也是她生的,如果用她的命去换女儿的命,她也是愿意的。
于是她们一个个都不吱声,就在那跪着,怀里还抱着灵幡儿。
那些在求情的大人们见三殿下不说话,于是机灵地转向夜温言。且谁都不敢像工部尚书李长山那样托大,他们不敢起来,更不敢不诚恳,甚至就跪在地上给夜温言磕头,一边磕一边说:“求求夜四小姐手下留情,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我们这就到一品将军府门口跪着去,认打认罚,只求四小姐能消气,留下我们的孩子。”
夜温言今日也是火攻了心,那些人对一位大将军的侮辱,直接触及了她的道德底限。她没打算放过任何人,但也没打算一口气把人全杀光。有了一个工部夫人的例子在前,她相信这些官眷再没人敢公然做出侮辱将领之事,所以这些人……
她往公主府门口瞅了去,“你们,知道错了吗?”
那些夫人小姐们纷纷回神,开始给夜温言磕头,“知道错了,我们真知道错了。我们是被蒙了心智,我们是被鬼缠身了。总之就是错了,请夜四小姐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我们可以赔偿!对,赔偿,要多少给多少,只要我们能拿得出的,愿意全都赔偿给夜四小姐。只求夜四小姐饶我们一命,饶我们的孩子一命。”
“我们也去跪,我们给一品将军府磕头,去夜家祖坟也行,直接给大将军磕头。”
“以后每年两位将军祭日,我们都会上香烧纸,我们对两位将军一定比对自己家祖宗都好。只求夜四小姐能消了今日的气,您就把我们当个屁给放了吧!”
生死关头,她们也顾不上脸面不脸面的了。只要命能保住,就是让她们一辈子都听夜温言的话她们也干。
多少年了,打从记事起就没经历过这么恐怖的事情,说剥皮就剥皮,夜四小姐这魔女的称号真不是吹出来的啊!还有三殿下也向着她,工部尚书两口子都搭进去了,这样的人她们拿什么跟人家硬磕?就算磕到头破血流也磕不赢啊!
人们呜呜地哭,额头都磕出血来了。
夜温言捏捏额头,“行了别哭了!都给我到一品将军府门口跪着去!等这场寿宴办完了,我回府了,你们再回自己家。记着,三日之内写万字的告罪书贴在自己家门口,到时我会派人去看,谁写得不工整,或是找人代写,或是字数不够,又或是态度不够诚恳,今日的账我就还去找你们算,而且还得找你们全家算。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这一声回答,比私塾里读书的孩子答得还整齐。
捡回一条命的女人们纷纷起身,拉着自己家孩子和丈夫滚去一品将军府门口跪着了。
“行了!”夜温言拍拍手,“也别都在外头站着了,公主府的宴席想必已经摆好,咱们赶紧进去吧!大家都是随了礼的,饭不能不吃。”
说完,她拉着江婉婷和池飞飞,率先走了进去。
权青允紧随其后,再后面就是江逢和池弘方。
人们眼瞅着这些人都走了进去,便也不得不跟着。纵是他们再有想回家的心,这会儿也不敢忤逆夜温言。夜四小姐都说让他们进去了,他们要是再走,那不是打夜四小姐脸么,夜四小姐能高兴么?一不高兴再剥皮可怎么办?
剥皮一事,自此在这些亲眼目睹过的人的心里,留下了一生都抹不掉的阴影。
直到走进宴厅,依次落座,人们以为府门口辱骂夜大将军的事就算揭过去了,谁成想夜温言刚坐下,就低声吩咐计蓉:“你出去一趟,告诉丧乐队别停,给我吹唱三天。再把门口那个稻草人重新整理整理,穿套像样的衣裳,再在身前身后都写上以前那位秋胡国君的名字,然后也送到咱们家门口跪着去。”
妈的,权千罗你羞辱我爹,我还能让你消停了?做什么美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