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灯下,心猿意马。想到之前三娘带来的情报,乔言的眸光愈加深沉。
三娘原名莫三芝,她早早追随了林启泰,府中上下都要尊称声“三娘”。至於莫三芝是不是她的真实姓名,就无从考证了。
自筹划蜃楼那时候,三芝就大力扶持林夕。她没有问过她原因,她亦没有说过。
这麽多年过去了,三芝本本分分的做着自己的事,谈到自己的时候便谦称“属下”。林夕总是觉得三娘有意和自己保持一定的主仆关系,尽管她心里早已把她当做自己的长辈。
“四小姐,还记得蓝缔麽?”
“三娘说的可是蓝缔姑姑?她不是已经去世十几年了麽?”
“相爷对外宣称是猝Si於恶疾,可没有人见到她的屍T。昨晚萍儿去看过蓝缔的墓……”三娘微微低了低头,怕对上林夕嗔怪的目光。她知道,小姐和这个r母的关系非b寻常。
“结果?”林夕微哂的看了眼三娘,轻轻的道。
看到她似乎没有追究的意思,三娘放心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发现墓室是空的,所以,属下觉得确切的说法应该是十一年前,蓝缔失踪了。”
“我记得义父说蓝缔姑姑去世是在……中秋之後的一天。”林夕嘴角扬起,下巴随之g出两条好看的弧线。
“小姐好记X。”三芝赞了一句。
“三娘,你知道为什麽我记得这麽清楚麽?”清YAn的脸上透出狡黠,顽劣中带着遮不住的漠然。
“那是因为夕儿中秋之夜在义父的书房里,看到了一幅画。”林夕转过身,面向光滑滑的墙面,仿佛那里有世上最美的图案。让她看的目不转睛。
三芝坐在椅子上,开始有点莫名的紧张,可能是受了林夕玄幻的声调的感染。微微收紧把住扶手的手指。
“那画上的nV子是我见过的最美的nV子,那双眼睛……”瞳孔微微敛起,眉头轻攒,像极了一只搜嗅猎物的狡猫。
“那双眼睛能读懂人心,她就那麽定定的看着我,似乎想要告诉我什麽。我看不透。便去问蓝缔姑姑。”
“她什麽都没有讲,可是她当时的眼睛和画上nV子的眼神一模一样,又深邃又朦胧。”林夕浸在回忆的河水里轻柔的讲述着自己尘封十一年的秘密。那些暗藏在心底数年的秘辛如同条条缠绕的毒蛇在她的身上盘根错节的扭曲,勒得她不能言语。
林夕完全没有察觉,此时她自己的眼神也是同样的深邃,静谧。
“可是第二天,我便寻不到她了,晚上,义父就过来告诉我”林夕慢慢转过身,对着三娘,更像对着自己,幽幽的叹气:“他说她Si了。”
轻笑出声,林夕淡淡的看着三芝,“你说,一个人怎麽会突然说Si就Si了呢?”笑意愈浓,眼神愈冷。
“再加上三娘这麽一说,这里面的过程或许还蛮复杂呢。”手搭上三娘的肩膀,林夕含笑的眼光望过来,带着一点点的哀苦:“靠我一人之力恐难达到目的,不过还好,我还有三娘你,我还有蜃楼。”
她潜藏的那如游丝般纤细的隐隐傲意,在瞬间不经意流露外泄,有GU天成的霸气凛然盈室。
冰冷的T温从她手掌心传来,完全不搭配她此时脸上盈盈的笑意,清冷的气息从林夕眼睛里溢了出来,直S得三娘心底发颤。
“是,属下自会竭尽全力。”
“多谢。”林夕点了点头,眼光移向别处。
沉寂了片刻之後,三芝如梦大醒般,晃过神来。
“小姐,蜃楼来的消息,说嘉熙三年,南郡国主梁盟,所立皇后,形貌酷似蓝姨。”
“小姐见谅,属下方才……”三娘暗暗羞愧,在相府二十几年,何等阵仗没有见过,可方才,却似被g魂般不知所措。
林夕猛然抬头,释然道,“哦?看来要到南方走走了。”
“小姐大婚在即,况,府内戒备森严,小姐不谙武功,不可……”
斜斜的g起一抹笑:“是麽?也许,大婚当夜,就是个机会。”
夜风起,乔言收了收思绪。灯内乱转的骏马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放慢了脚步。
月初升,已是申时。
“小姐。”三芝如约按时出现。
“三娘来了,屋里坐吧。”
两人环视下四周,先後进了门。
月光实在是太暗了,走马灯的朦胧光晕,照不到小屋转角处暗红的血迹。
两人谁都没有注意,一串被脚步踏乱的血渍,弯弯曲曲的从花墙延伸到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