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梁闵只觉得有丝异样,有点反常,这个人以逍遥狂放示人的背後到底隐藏了什麽?
“这有何难?”乔言一回身,看见正是那个虚鼎真人傲然开口,他展开那张宣纸走到梁盛的面前,双手奉上,“人言佛祖悲喜无常,我看唯无为大道才可通天。”
梁盛怔怔的看着那张白纸黑字,惊诧的说不出一句话来,方才还是有字有墨蹟的白sE宣纸,此刻已经换了不同形态,那原本的横线像是被人生生折断,短了半截。
虚鼎真人斜睨了怔忪发呆的梁盛一眼,轻轻开口,“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不曰:‘求以得,有罪亦免邪?’故为天下贵”。
“励王爷你英年才俊,更兼骁勇无敌,可知道刚劲而过,只唯断的道理?”说完,他嘿嘿一笑,颇有些神秘兮兮的味道。
梁筠和梁盛挨得最近,他听得真而且真,不由一愣,抬头看着虚鼎真人。
这一眼看过去,竟是让本来滔滔不绝的虚鼎真人一下没了话。一个朝堂,两个皇子,被一个虚鼎真人唬得一愣一愣。
“道者,善人之保,不善人之所保。虚鼎真人您难不成不知道这个道理?”乔言轻轻甩了下袖子,无奈似的说,“世人都是喜欢研究对方的弱点,特意去攻破高难的顶端,是以大师不能解真人的问题而真人却能解励王爷的题目。”
那真人一愣,似是没想到乔言这个时候会这麽说,他淡淡的看了看乔言,慢条斯理的拱手施礼,“请教这位大人,高姓大名,如何称呼?”
乔言为不可查的露出一丝笑,行了南郡的礼节,拱手一躬,“在下乔言,乔墨云。”
“无量天尊,贫道失礼了。”虚鼎真人转过身,对着梁盛一躬身,“励王爷见谅。”
梁盛看着他,他惊讶的发现这个道人身量极其矮小,只得到自己x前的位置,努努嘴像是要说什麽,忽而瞥见梁筠探究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警惕的闭了嘴。
虚鼎真人转了脸对着乔言道“久闻南郡少傅卿的大名,贫道不才,想请教少傅大人,这是个小故事,说的是一家寺庙一大早起来,寺院门口就吵闹不休,当家禅师前去询问,了解到原来是一个屠夫想要进寺烧香拜佛,但是寺里的僧人嫌他满手血腥,不肯让他进殿,於是双方就在那里发生了争执。
禅师看到了这个景象,立刻阻止了众僧人。他问道:“何事在这里吵闹?”
旁边的僧人说道:“这个屠夫每天杀猪宰牛,双手沾满了血腥与罪孽,怎麽能让他玷W佛门清净!”旁边的人也附和道:“每天晚上,他家里就会传来猪狗牛羊的哀叫声,听得人心烦,让人无法入睡,像他这样的人怎麽可以到这里来呢?”
少傅卿大人觉得这屠夫进不进得庙门?”
“瞧,这就开始考校你了。”
乔言不紧不慢的抬眼对上梁闵的玩味笑意,後者眉毛一动,环抱双臂,完全是一幅你奈我何的表情。
微微片刻之後,她柔美中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他们这样说就不对了,他身为屠夫,为了生计被迫屠宰生灵,一定於心不安,有很多罪需要忏悔。佛门为十方善人而开,也为度化十方恶人而开。”
虚鼎真人愣了一愣,继续发问,语速却是加快,“贫僧再请教乔大人,何为生Si?”
“以生时生,以Si时Si。”她答的简洁无b。
“何为丑?何为美?”他追问。
“无有美丑。”她再答。
“哈哈,少傅卿大人此话差矣,昔日,有财主与佛祖的弟子打赌,弟子让财主的七个nV儿全部穿红戴绿,披金挂银,沿路问路人他们是否美YAn,路人皆赞叹众nV子貌美。你怎说世上无有美丑?”
“世人看的是面容,而我看的是心灵。在我认为,身能不贪钱财,口能不说恶言,意能不起邪念,这样才是美!是冲破极限的一种感觉,而非真人所言之皮相美丑。”
“最後一个,万物以何而生?”
虚鼎真人的声音虽然还是如同开始一样,不大不小,但在场的人都感到一阵微风抖动般的怒意和震撼。
梁闵微微皱眉,瞧他衣服无风自鼓,显然是懂了真气,使上了内力。不经意似的,他往前跨了一步,微微挡住一点乔言的身子。
“以来时生,往去时归。本由一来,九九归真,本由心生,随灵而化。”乔言浅笑,眼角眉梢带着一GU自然灵动,看得身边的三个男子竟似痴了。
轻扬眉梢浅笑间,芳华如许,超然洒脱。
“啪啪啪啪。”有人击掌,梁枫从位子上站起,拍着两只大手,迳自走过来,先对梁盟一施礼“父王,今日难得请来虚鼎真人,不如今夜大宴百官,显我南郡僧道同盛之佳景。”
他这一说,大臣们纷纷应和,都前进一步,拱手向上,“恭喜陛下僧道同盛。”
梁盟笑眯眯的看了眼堂下众人,点头,“不错,就按枫儿说的办。守宇呀,交由你来准备。”
h守宇赶紧恭恭敬敬的退下。
“陛下有旨,设宴同欢。”h守宇直剌剌的嗓门跑到殿外大喊着,殿上的众人,再次一起躬身“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