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言你才刚醒……。」母亲有些犹豫。
「真的没事,你们放心回家吧!」柳少言微笑着对自己的父母说。
父母终究还是在柳少言的劝说下回家休息。
而顾琛仍就站在一旁,没有走。
「顾琛你也回去吧!」柳少言笑道。
他在赶他。
顾琛竟发现柳少言的眼神和笑容都变了,不再是那个眼底对他充满Ai慕,看着他总是会笑得很傻的柳少言。
现在的柳少言,眼底有着几分疏离和冷漠。
「少言,你不是有话想跟我说?」顾琛低沉开口。
「要说什麽?」柳少言依旧笑着,现在的他是在三十二岁那年自杀好不容易又活过来的柳少言,而不是十七岁那个被Ai情蒙住双眼的傻子。
「你上次说,校庆结束後要和我说的话是什麽?」
他想起来了,自己曾经在校庆时和顾琛告白,那人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让他以为上天太眷顾他,使他的感情顺利得不可思议,没想到一切都是个局。
他就是自己这样一脚跨入了深渊。
可就算他不说,自己整天都只绕着顾琛转,顾琛想必也早就知道了。
「顾琛,我累了,身上也痛,要说的话就留到校庆後吧……你先回去吧……。」
他是真的不想再看到这人。
顾琛有些怀疑的又看了他两眼,也说不上柳少言哪里不同了,真要仔细道出是哪不一样又说不上,或许跟对方昏迷才刚转醒没几日有关。
「好,那我先回去了!」
柳少言对着顾琛y挤了个笑挥了挥手,纵然是使用没用木板固定的那只手,可牵动到伤口时还是挺痛的。
不过他现在也没那时候怕痛了,痛有很多种,心上的那种,才叫最痛。
顾琛离开了病房,带上门前又回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望着顾琛走出病房门的背影,柳少言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等到病房内只剩他一人,他开始逐步消化这一切,直到太yAn落下後又升起,似乎都只是一刹那的事。
他和顾琛,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道的明。
他用很长很长的时间乞求顾琛的Ai可以刚好不偏不倚的降临在他身上。
他用和顾琛一样的香水,cH0U着和他一样的卷菸,穿着一样sE系的西装,别着和他一样牌子的领带夹……。
幻想着他们始终紧紧相依,从不分离。
顾琛曾经是他的一片天,可也是这个曾经,让他的人生完全崩解。
他不知道顾琛何时就恨上他了,纵然没有激情,他们之间一直都是淡淡的,没什麽波折。
或许一切都和顾琛最深Ai的她有关。
只是十五年前,他什麽都不知道,天真的以为顾琛也同样Ai他。
可他毕竟还是那个家世显赫的天之骄子,唯我独尊的顾琛。
顾琛时常带着不同的男nV出现在他们一起居住的地方,每次每次,他都只能听着属於顾琛和不认识的其他人从房门中溢出的喘息声,坐在客厅cH0U着菸并像酒JiNg中毒患者一般不停的颤抖双手。
他还记得顾琛曾对着他冷冷的抛出一句话,他宁愿娶妓院里的nV人,也不会跟他在一起,说完便摔门走了。
他也曾哭着哀求顾琛不要离开他,甚至以Si相b,再然後,顾琛用最残忍的方式让他明白,他已经一无所有,一夕之间,他失去了最Ai他的家人。
失去家人後,他变得更加怪里怪气,Y晴不定,还得了抑郁症,只能药物控制,三天两头就和顾琛闹上一番,於是顾琛更加的厌恶他了。
最後的那两年,他是在JiNg神病院内渡过的,送他进去的人是顾琛。
顾琛曾说过,他叫少言,为何不能人如其名。
最後的最後,他终於不再吵闹,只剩下沉默。
他也不在乎了,没人会相信他说的话,他们听命於顾琛,他能做的就是每天看着窗外日出日落,偶尔隔壁床的思觉失调患者会和他闲聊两句,可他大多都只是安静的听着。
隔壁床的那人大部分的时间都很正常,除了犯病的时候。
就像自己犯病时也不知为什麽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一样。
顾琛两年间从没来看他一眼,所有能和外界联系的工具他都无法拥有。
直到他自杀的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