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感加过劳。」季成轩一脸凝重:「少言,你究竟在隐瞒什麽?」
被问到这,他回忆起了往事。
是阿,他怎麽会忘了呢?
只记得了顾琛给他的伤害,却不记得他也曾差点做过对不起他的事,重生後他一直以为是宁雪儿的事造成了一切,可却不完全是。
曾经,顾琛渐渐接受了他的心意,已经不会因为这件事在他身上做文章对他使绊子,他用行动和与顾琛长期相处下来的默契,让顾琛渐渐相信宁雪儿的Si,和他其实并没有关连。
直到某次,他的父亲,酒後驾车,将人撞成了重度伤残,那天,他不知一向守法的父亲为什麽会那麽做,他b问过他的父亲,可却没有得到任何的解释,只是一味的对他说:「小言,是爸爸对不起你。」他的父亲被判刑五年,他的母亲为此劳心劳力,最後终於倒下了。
他不想让顾琛知道,自己的父亲犯了法进了监狱,加上顾琛那阵子总是早出晚归,嘴上不说可他却知道对方极其劳累,於是选择隐瞒了此事。
过了一阵,一通电话,威胁他将顾家往来商业名册偷出,否则便会让他的父亲Si在监狱里,若是事成,则会将一笔巨款汇入他的户头,他便可将父亲保释出狱。
他觉得事有蹊翘,一开始是不理睬对方的,可没过多久,他的父亲便因中毒而进了加护病房,他太害怕了,又加上母亲卧病在床的压力……。
他骗了顾琛一次。
那时顾琛正值事业起步阶段,刚继承了顾家本业,一切都还不是那麽稳定,或许是顾琛本就对身旁的人起了疑心,放出饵,试探了身边所有人,而自己也就这麽上了g。
在最後一刻,他还是选择停手了,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他被顾琛抓了个现行。
「我真希望不是你。」顾琛一字一字,重重的击在他的心上,他看到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悲痛,接着将所有情绪收敛,看着他的视线不再带有一丝温度,从此留给他的只剩下无尽寒凉。
事情发生後没过多久,他的父亲在监狱中自杀,Si因不明,而他本想隐瞒着母亲,可顾琛却让宁昊将消息放给了她,他的母亲,就这麽跟上了父亲的脚步。
那一天,他一个人在寒冷的冬夜,滂沱大雨打在他周身,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救不了父母,也永远失去了顾琛。
顾琛再也不会和他好了。
得来不易的信任一旦破碎,就再也没可能挽救了,尤其像是顾琛这种防心极重的人。
顾琛用最残忍的方式,报复了他。
只要是他想要的,通通得不到,不管是他的情,还是他的人,可他还是以为,只要他继续掏出真心,不停付出,总有一天他依然能打动顾琛,他能求得顾琛的原谅。
或许是对救不了父母的自责、亦或是对曾一念之差差点背叛顾琛的愧疚,没几年,他病了,刚开始,只是容易喘不过气,後来渐渐出现幻听、失去时间感,有时在镜子前一站,以为不过是几分钟,却发现外面已从白昼转为黑夜,有时一睡就是好几天。
记忆的序列逐渐混乱,他开始分不清现实和臆想,可却依旧记得他Ai顾琛胜过自己,他想跟他过一辈子。
顾琛还是会来找他,可每每xa过後,便仓促离去。
每当他祈求,顾琛便会对他说:「少言,不要忘了你曾做过什麽,不管是雪儿的Si,还是背叛我的这件事。」
「不是我,真的不是……。」
「就算雪儿的Si真的与你无关,可背叛了我却是事实,还是我亲眼所见,你让我怎麽相信你。」
「我没有想做的,真的,我那时已经打算放回去的。」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顾琛冷冷道:「这辈子,不可能。」
看着对方又要离去,柳少言急着上前,失手打翻了桌上的玻璃杯,匡啷一声,满地碎屑,终於引来顾琛的回眸。
柳少言望着地上碎片愣神,不知怎地抓起了地上的碎片,「我要怎麽做你才愿意相信我?如果我Si了呢?我Si了你愿意原谅我吗?」
顾琛听着这话,仍然无动於衷,玻璃碎片深深嵌入掌心,温热的血Ye蜿蜒流淌而下,可柳少言却仍像感受不到痛似的紧紧扼住。
「少言,你在威胁我?」顾琛从鼻子哼出一声冷笑,「如果你有勇气,就不会对我说这些话。」
听到这话,柳少言抬在半空中的手徒然落下,想着的是,顾琛又要走了吗?耳边忽然响起一阵一阵的高频音,刺耳无b,耳鸣过後迎来的是静谧无声,窗外热闹点点的家灯也一盏一盏的熄了,他的世界,只剩下寂静和黑暗,在顾琛关上门前,顾琛那句「你没有勇气」不停回荡在他的脑中,柳少言忽地喃喃道:「顾琛,我有。」
抬手落下,一切都是那麽猝不及防,连他自己都有些迷糊不知道发生了什麽。
手腕鲜血喷溅,那扇门,没有关上,急促的脚步声朝他而来,顾琛留下来了。
「原谅我。」弥留前,他不停的叨念着这三个字。
「你如果敢Si了,我几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他如预期般被救活,没过多久,就被顾琛关到了JiNg神病院日日监禁,几年後,他被放了出来,又重复了当时的行为,只是这次他不再有那麽好的运气。
所以他回到了过去,然後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