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奉心说罢,转身就要行动。月青然慌忙抓住他的手:「你疯了不成!」
「就当我疯了,治不好,你管不动行吧?」
月奉心cH0U开手,冷呵了声,月青然晓得他在讽刺她前头说的话,眼前的人真是愈发不可理喻了。可线在人家手上,她也晓得抢不过他,y是行动起来更是拦不住,只得放下情绪,好言相劝:「你先放下线,有话好说。」
毫无技术的哄骗,月奉心当然没有照她的话做,不过也没有进一步行动,他捏紧手中的线,沉默片刻後开口:
「你明知道哪个更适合她。」
「……」
「倘若从现在就能看出端倪,又为何偏要挑一个坎坷的路走?」
「……」
「再退一步说,如果你要为她牵另一个人,我没意见,但你其实根本就不想牵了不是吗?」
「……适合的定义是什麽?」月青然终於开口,「适合就代表幸福?如果适合变成选择的标准,而不是喜欢的一部分,这不就是将就了吗?」
「我确实不想牵,我希望她能以自己的意志决定,再透过我所拥有的神力祝福她。」
月奉心闻言,禁不住笑了起来,笑得身子都在抖,笑声里荒谬夹带怅然,「月青然,本就知道你有执着,可你是疯得如此彻底啊!你才是那个疯子啊!」
「按你的说法,他们都凭自己的意志,给自己找对象不就行了?我们姻缘科不就连存在的必要都没有了?况且,你也把我们的能力想得太了不起了,牵线的影响力不过是拉近缘分,真要修成正缘必须当事者自己努力,又何必跟学分甚至是神籍过不去?」
月奉心句句b人,却也不是胡乱狡辩,月青然没有说话,她一直有意识到这些矛盾,姻缘科注定会遇到的矛盾。也许世上每件事都是如此,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看透并接纳全貌,大部分的人,终其一生都在片面的视角里度过,以自己的方式过活,她与月奉心,不过是刚好选择了相反的两个角度——
而只要理解这点,就没有非得与对方争出个对错的必要了。
「命都要没了,还谈什麽理想与梦想。」可显然月奉心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她沉默的这段时间他似乎也做好了决定,他摇摇头,眼底是莫可奈何的坚决,「……只有喜欢是不行的,即使恨我,我也要为她做出正确的选择。」
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前後话题不一,好像只是把「你」用「她」取代了,就像他其实根本不在乎这线牵到了哪,仅仅是为了——
「你——」
「反正我在你心中早没什麽高尚的形象,做尽你讨厌的事情,也不差这件了。」
月青然意识到已经来不及了,月奉心推了她一把,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差回过身,就要给对方牵上线。
月青然一急,连潜力都给b了出来,几乎是失去重心的瞬间就重新稳住的身子,扑上前去。线是来不及抢,月奉心已将线绑到那男生的手上,她在最後关头握住目标的线头——
「月奉心!」她似尖叫,又几近恳求,「别这样,我说真的!」
「我看起来像在玩笑?」
月奉心依旧不让,就要掰开她的手,接着动作。月青然力气自然不及他,眼看自己的指节一点点被掰开,脑袋也跟着麻起来。
或许心慌到极致,突然就什麽都做得出来了,她心底一横,直接松开手,可接着双手直取线的中段,用尽力气佐以灵力,将辛辛苦苦炼的线,应声掰断——
月奉心总算停下了动作,一脸不可置信,又好似绝望地看着她,她看着在争抢过程中衣服凌乱的他,与他眼中更加狼狈的自己,眼泪禁不住掉了下来。
可她立刻就抹去泪水,像要掩盖在内心流淌的,更为深刻的痛楚,手背在眼上粗鲁而大力地擦过,她重新看他,眼底已是破釜沉舟的坚决:
「不光是我的这条,谁要在她决定前染指这场姻缘,来几条我断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