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发不安的思绪被笑声打断,闻声相望,便见男子摀着嘴,浑身抖得厉害,最後仍是憋不住地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这他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男子整张脸都笑红了,一个气没换上来,连咳好几声,眼泪也给b了出来。
愉悦过头便是痛苦,他的身子在床上扑腾得无法自己,突如其来的一出整得月青然措手不及,她在接受案情调查吧?是吧!
她把满腔的荒唐润饰成一句问候:「……你还好吗?」
男子对着她摆了摆手,还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俩就这麽一个痛苦狂笑,一个傻眼乾坐,画风突兀地处了段时间,男子总算控制住自己,摊在床上捂着肚子,长舒口气:「……行,我知道了。」
他不甘不愿地爬起,终於直面月青然,那目光b进门时来得更加幽怨,他像是要认真说些什麽,但最後还是烦躁地搔了搔头,下床。
他站到月青然面前,相视片刻後,叹气甩手。
一样东西随之飞来,月青然慌忙接住,是方才他捏在手里发泄的线,如今已成一团线球。
「这差不多是垃圾了,主子是你,看要丢掉还是留着浪费空间,就是别让我再碰上它!」
月青然先是茫然,双手倒是职业病地将其理回成线,这线b寻常的规格要短,不完整的线段,隐隐尚有一丝神力流动,看着看着甚至有些眼熟——
「我以前就在想,天底下怎麽会有一牵上就能当甩手掌柜,劳动别人,业绩算自己头上的无良职业!还有人炼成这种自带追踪加传送功能的,简直变态!」
男子忿忿不平,月青然却恍然大悟,伸手往腰间探,祝晓前辈送的线只剩一节线头——她还纳闷怎麽讯息方出便有救援赶到,本以为是巧合,却是这条线在暗中牵引。
她轻轻将线握入掌中,心里满是感激,抬起头想说些什麽,却不见人影。
她眨了眨眼,这人来时骂骂咧咧的,离开倒是一点信号也无,与此同时,门外恰好响起的开锁声令她不禁一愣:他竟是瞬移离开的。
既然能够瞬移,先前那出是演给她看的?月青然不禁好笑,又觉心头一暖,纵然对话乱七八糟,几乎没有实质助益可言,但心情是轻松不少。
「——您好。」
月青然短暂分神的期间,门被半敞开来,一名男子探头而入。
来者剑眉薄唇,轮廓棱角分明,一头乌黑长发束在後头,乍看有些冷峻。然而笑起来却温和带着腼腆,连带那双眼睛也缀着柔和的光,这麽调和,b起冰山冷冽,倒像雪正消融的清晨。
「我是韶瑛大人的助理光琭,来给您确认一下资料,您现在累吗?我可以晚些再来。」
疲惫感一直存在,可月青然不想耽误人家工作,也不是什麽大事,便摇摇头把人请进门。
对方身形高挑,配上俐落乾净的步伐,医馆的青sE制服套在身上,都给穿出模特走秀的感觉,手长脚长的他三两步就来到床边,恭恭敬敬地递出手上的档案。
月青然看了标题,是病历表,大约是些基本资料与就诊纪录。
她还没看内文,视线落在右上的填表日期,恍惚间想到了什麽——
「那个——」
「您先前——」
互相打断的两人不禁一愣,月青然想着礼让,又与抱持相同想法的对方同时张口,双方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地笑出声。
光琭抿唇,嘴角的笑意没收全,嗓音愉悦:「您说。」
这回月青然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这里有公用通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