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月青然身形一滞,头皮隐隐发麻,一道荒谬至极的想法浮现:「这个嚐起来是什麽味道?」
「虽说没有亲自嚐过,就韶瑛大人的说法,是入水即溶无sE无味。」
吃了难以察觉,日期也对得上……难道那年考前约酒,月奉心对她下的药就是安魂丹?在那昏睡七天的期间替她申请了外诊?
「……当时我的身T状况是有什麽问题吗?」
「详细的状况您需要问韶瑛大人,但若是沉睡七日,代表您的灵核可能处於较为虚弱的状态——您还好吗?」
光琭这一问,月青然才发现病历表上沾上了几处Sh润,泪珠落下,慢慢晕散开来。
她慌忙用袖口擦拭,企图以痛觉转移情绪,手背堪称粗鲁地在眼皮上反覆擦过,鼓起勇气似地猛x1口气。
她很想强做镇定,把该走的流程的跑完,可才抬头,刚拭去的眼泪又绷不住了,禁不住双手掩面:「对不起……能让我、独处一会吗……?」
再不清楚细节,光琭也晓得该给她空间,顺着她的意思选择离开。
光琭一走,月青然就哭出了声,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控制不了,一夕间一切变得很不真实,无从颜喻,也无法言喻。
为何要在这麽一个差劲的时机,让她发觉自己是个後知後觉的nV人——
她能顺利毕业,因为月奉心以无酬讲师契约换了退学注销单,当年被下药,并非对方心血来cHa0的恶作剧——
那麽她对月奉心的冷嘲热讽,兴师问罪皆成了什麽?那怕是一点点,她是不是从来没有真正靠近过月奉心?他们之间究竟是从哪开始错了?又有什麽是她至今仍蒙在鼓里的?
心痛得呼x1似乎也变得困难,月青然蜷起身,收紧双臂锢住自己。
心绪紊乱而无从自制,她用尽力气缩紧身T,力道愈来愈大,身子也随之作痛。双臂之间见不着光,如同不见天日的深谷,痛觉很真实,又很虚幻,意识浮浮沉沉——
就要喘不过气之际,背後突然传来一GU力道,将她自深渊中稍稍提起。温暖的手抚上脊背,慢慢自上而下地顺着,持续而无声,却彷佛能理解她所有情绪。
这份即时又恰到好处的暖意,令她得到安慰,同时带来另一种矛盾的恐惧,然而此刻她只想逃避,沉溺於这份温度不作他想。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於得以慢慢松开自己,偏头相望。像是同理她的心情,又似乎源自於他自身的心理,文景一微微含笑,眼神却露骨地痛苦。
分明他只字未提,月青然仍下意识地找到了答案,那也是在她接受对方安慰之余,本能先一步了然的畏惧。
或许佯装无所察觉是最佳解,可她的X格终究作不了逃兵,好在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支应更大的起伏,她感觉自己出乎意料地冷静:「你全都晓得,对吗?」
可她的平静并未转化为对方的勇气,文景一薄唇微启,话到嘴边便哽住了,即便清楚没有一辈子的谎言,他实在不敢想,也做不足准备来面对这一天。
而像是解救他的困窘,又彷佛带来更大的考验,在下一次追问到来前,韶瑛的声音自门外响起:「月奉心先生醒了,要见他吗?」
月青然闻言,一切念头在刹那间全给抛开了,下意识就要往门口去。
可同时文景一却相反地攫住她的手,力量相扯,才刚离床的身子重新坐了回来。
突如其来的拦阻,甚至是来自文景一,月青然着实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转过头,又在望去的瞬间不禁一愣。
文景一垂着头,看不清表情,握在她腕上的手颤抖着,连同那素来乾净清朗的嗓音皆隐隐发颤:「……能不能别走?」
简短的,克制却又尽显卑微,用尽意志也无法压抑的悲伤,伴随话音漫溢而出。从未见过文景一这般模样,如同对方能够共情自己,月青然内心深处在瞬间纠疼了起来。
她向前凑近:「……文景一?」
在她抬手要触碰对方之际,文景一先一步松开了手,向後拉开距离。
「抱歉……」他依旧没有抬起头,「我只是想交代一声,我得回去把工作处理完……替我问候奉心一声,我晚些再过来。」
「等等——」
没给月青然反应的机会,文景一周身亮起术法的微光,下一刻便瞬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