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初次见面,就能在月青然心中留下岁月都无法模糊的印象,是否就能在对方心中保有最特殊的地位,而不会莫名地在某些时候戒备文景一,并因此惴惴不安?
有段时日他总急於确认自己在月青然心中的存在感,愈是激烈争执,便愈是安心,焦躁挥之不去,彼此的关系渐渐浮躁,弄到最後似乎本末倒置,他们之间好像什麽也留不住,只剩争吵。
无法坦率,因为天X使然,更放不下,由於情难自禁,他真的过得很疲惫。
要是避着不见,时间久了或许就会淡去——确认月青然能如期毕业後,他抱持着这样的觉悟要面对往後的日子,月老的公文就这麽措不及防地来了。
在第一次会议见到月青然他先是诧异,後来的任务说明与收到的内容居然大相迳庭,最後甚至被安排成为月青然的搭档,他全然地对自己的顶头上司感到愤怒与不谅解。
当下他辩不过,煎熬了一晚,又在正式会议前跑去见月老,就算不能取消任务,换搭档总行吧?他不愿痛苦,也不乐见文景一不安。
结论上就是失败,只因月老问他一句——
奉心呐,你打算就这麽不见她几十年几百年,最终生疏着告别呀?
月老的神情话家常般地惬意,他本想赌气回应,话到嘴边又不由自主地哽住。
他觉得月老残忍,为一段感情随意地牵上分支,像是他们这些小辈才会犯的错误,他老人家倒是大大咧咧。
他再一次败北,只好认份,各种各样的矛盾注定继续如影随形,这段期间,他感受到了彷佛回到过去的快乐,偏偏某些细节又刺痛着他,他们之间终究存在着某些不可能。
好累,好痛。
他想把这份心情归咎於Hui气侵蚀,从未经历的疼痛模糊了他的意志,才使得懦弱的思维禁不住地浮现:
要是他就这麽消失了,月青然是不是就会永远惦念自己?
不好的种种将被遗忘,所有回忆皆带着念想,昇华成她神生中最美好的部分。
能不能让他藉此沉眠?
他想闭上眼,却事与愿违,眼前的景象愈发亮眼,刺目白光扑面而来,伴随隔了层水的模糊声响,他眯着眼,又像真正地半睁开眼,在某一瞬间回归现实。
似乎有人探头过来试探他的反应,但没来得及看清,便再次离开。
b起心累,这回倒是生理的疲惫席卷而来,他的眼皮沉得不禁阖上,又本能地睁开,恍惚间不晓得反覆了几次,才不再见任何光影,终於如愿地沉沉睡去。
再次苏醒不知过了多久,想撑起身,却动弹不得。双眸涣散地对着天花板眨了眨,他不确定自己的状态,直到身旁传来平淡而熟悉的嗓音:
「等着吧,她全晓得了。」
还真是怕他醒得不完全。
他回应似地轻哼一声,情绪过了头,就禁不住好笑。这样的预告引得感官似乎也变得敏锐起来,当外头彷佛远远地传来动静,并不出意外地停在门前,他长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