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臭小子,居然敢吼我,和我比嗓门大?”鹿瑶出了铺门越想越生气。
黎折跟在身后听着她嘀嘀咕咕的发泄,自顾自的自言自语,一边憋着笑一边盯着她的后脑勺。
骂了半响,“你跟着我干嘛?学猫走路啊?”鹿瑶转过身问他。
“怕你一时气急,想不开。”
“想不开?我再想不开还能去寻死啊?跳到大马路上被司机发现撞不死我吓到精神崩溃吗?”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
“当真?”
“额你想送就送吧。”鹿瑶假装无所谓的摆摆手,转过身吐了吐舌头。
自己是疯了,刚才居然拒绝他,差点肠子都悔青了。
坐上黎折的车,鹿瑶一路上还是赌气囊晒,嘴巴快撇到了塔特拉玛干大沙漠。
“还在生气?”等红灯时黎折看了眼腮帮快鼓成金鱼的鹿瑶。
“宿七七真是没有良心!”
“其实你可以换位思考一下,宿二一是他敬重的师父,如今你让他的师父难堪,他怎么会高兴?”
“可是我不过是气不过他师父不告诉他真相而已。”
“他之所以一直没和他师父摊牌,无非就是不想离开他师父?你难道不明白吗?”
“我我知道,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平时嚷嚷什么另拜师门那都是开玩笑的。”
“如今你让他们撕破脸面,宿二一就有可能会弃他而去,你说他怎么能不激动?”
鹿瑶扭着头看着黎折完美的侧脸,他认真盯着前方,并没有看她。
“是我自作聪明了!”她低下头,“不应该把自己所认为的好强加到别人身上。”
“你是好心,也不算办了坏事,至少他师父以后不会对他过于严厉了。”黎折说。
“而且很有可能会出于愧疚,不会再把他晾在一边教点阵法胡乱打发,对他而言也算个好的开始。”
“希望如此吧,我只是希望宿七七可以早日圆了他的愿望,成为一名真正修行弟子,而不是整日无所事事,只会些小打小闹。”
“修行没有门槛,更没有规矩。只要寻正途,走正道,哪怕是自学修炼,也不得不称为是一门本事。”
“要知道,在没有师门的束缚和师父的教导下,能够有所修为的人都是自律性和定性极强的人,很是让人敬佩。”
“你也不也是自律性和定性极强吗?”鹿瑶笑着问。
“我我不是”黎折说。
“你还不是?我都被人称为老古董了,你啊,估计是出土文物级别的,万年难得一见。”
黎折笑着看了鹿瑶,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回你回御猫族是要继续修行吗?”
“不光是要修行,门内还有一大堆事物需要我处理,师父闭关后,留下了一部分事物交予我。”
“你师父很是看重你啊,看来你以后一定有望继任御猫族。”
“不会,我不在乎那些,名利对我而言不过是身外之物。”
“当老大多好啊,当老大谁都要听你的,而且”
哎?不对!如果他以后当了掌门,要掌管那么多的食物,我们岂不是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见面了?
当了掌门还怎么这么潇洒的在世间行走?怎么在世俗体验生活?
“咳咳咳咳咳!”想到这里,她赶紧清了清嗓子。
“其实吧,当老大真的挺没意思的。”鹿瑶赶紧改口说道。
“就拿我们校长来说吧,每天啊,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受的气比驴多。”
“可是,私底下的同学没有一个不骂他的,厕所的水管堵了,骂校长。”
“食堂的饭菜不合胃口,骂校长。桌椅板凳坏了,骂校长。”
“阴天下雨了骂校长,日头太毒了骂校长。”
“学校超市里的酸奶断货了,骂校长。就连门口摊鸡蛋饼的老大妈生病了没出摊,都要骂校长。”
“你就说这当老大有什么好?完全就是费力不讨好!”
“再来说说我妈他们公司的董事长,从公司上市开始就忙成了屎壳郎,后来公司是进入正轨了,老婆被人翘走了。绿帽子被扣实了不说,就连儿子都不是亲生的。”
“简直太丧了!你说说”
“我知道,我对当老大没有兴趣。”黎折赶紧打断她,再任由她说下去还不知要说出些什么来。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不想当老大就好。”鹿瑶侧过脸偷偷笑,心里乐开了花。
只要他不做什么掌门,彼此就还有机会再见面,不管几年几十年内,她都等的起,就算等上个几百年不见面,大不了跑到御猫山下搭个帐篷养老去。
黎折不是不知道鹿瑶在偷笑,只能无奈的瞥了她一眼,微微叹了口气。
鹿瑶的眷恋他接受不起,这份感情对谁都没有好处,一人一鬼,终究是殊途,虽说他不在乎什么世俗,什么身份地位,但是比起眼前这条荆棘的感情之路,他还是会选择自家门派的康庄大道。
他的家在御猫山,他的使命在御猫族,不在这尘世,来这一遭不过是短暂的停留,认识她也不过是场微不足道的意外。
他曾说过可以带她去醉清山,那时是真的很惋惜这个女孩。
但是现在,他宁愿她永远留在这儿,永远不要再相见,本来就不该有交集,不如就忘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