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七七拿着蜡烛,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丝毫变化,但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小伙子,你来找谁啊?”身后一只手拍到了他的肩膀上。
回过头去,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站在他的身后。
“这里是哪儿?”
“这里是哪啊?”老奶奶咧开嘴笑道:“这里是阴间照台市葫芦街717号。”
“你这又是阳间下来寻人的吧?”老奶奶看了眼他手里的蜡烛。
“您怎么知道?”
“哎呦,这都见怪不怪了!”
“小伙子,蜡烛拿低一点,被别他们看到,小心引起围观,毕竟太久没见过会喘气的了。”
“哦,哦!您能告诉我地府怎么走吗?”
“地府办事处啊?哎呦,一会你坐三路公共汽车,坐三站就到了。”
“三三路公共汽车?”
“是啊。”
“我我走着去要多久?”宿七七一想到要和一大帮鬼坐一辆车,就觉得不寒而栗,他这点阳气可禁不起这么折腾。
“走着去啊?我怕你找不到路啊。”老婆婆笑眯眯的说:“算了算了,我送你去吧,一会就到了。”
“谢谢婆婆,您是我见过的最和蔼可亲的鬼。”宿七七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狗腿。
“遇到了就是缘分,我呀也是来这边走亲戚的,我家里边刚过来一位表兄弟,特意把我叫来大家伙聚聚。”
“哦,婆婆,您知道这附近有一条街叫西街吗?”
“西街?西街这里没有,西冡街倒是有一个,就在前边。”
宿七七四处张望着,这里的街道位置和阳间一模一样,甚至楼房都像是照搬复刻的一样。
“婆婆,为什么?”
“你是想问为什么这里的建筑和阳间的一模一样对吧?”
“对对对!”
“其实啊,这边的楼房在卖给我们时,就是按照阳间的样式盖的,这里的开发商都懒啊,不想自己花功夫测量设计,全都学着阳间的样式有样学样,
反正呢,盖就这么盖了,你们爱买不买。所以啊,现在大家伙都爱加点钱买独栋,样式不喜欢还可以翻修一下。”
“真想不到你们这阴间的生活还挺有滋有味的。”
“我们这边啊,除了没太阳,基本上和你们阳间没差别!”
“哦,是啊。”宿七七抬头望了望天,灰突突的,就像是阴天一样。
“这里的天总是这样,就没有晴天吗?”
“有啊,我们这里晴天时天是红的,就像是漫天的火烧云一样。”
“哦,是这样啊!”
“毕竟啊,我们和天中间还隔着你们阳间,太阳照不到我们这儿。”老奶奶唏嘘道:“前边拐个弯就是西冡街了,要过去看看吗?”
“看看,我倒要看看我家那边住的谁。”
“你家?小伙子,现在这可不是你家,你家在上边。”
“是,我就是好奇!”宿七七拐个弯就看到了熟悉的大门。
这家把前边的寿衣铺子变成了住宅,大门却和他家一模一样。
宿七七很想看看里边什么样,刚伸手想要敲门,便被老婆婆拦了下来。
“你做什么?”
“我想进去看看。”
“这可不妥!”老婆婆摇了摇头,“阴间人不扰阳间人,你们阳间人自然也不要扰阴间人,这是规矩。”
“哦,是是,我忘了,不好意思。”
宿七七尴尬的挠了挠头,初次来到阴间,他多少有点兴奋。
“走吧!”老婆婆叹了口气,“你既然找地府,就是有正事,不要耽搁了。”
“对,多谢婆婆,真是多谢婆婆,办正事要紧。”
出了这条街,前边的路忽然宽敞了许多,来往的鬼也变的多起来。
“婆婆,为什么刚才那条街鬼这么少?”
“听说十几年前,那条街的上边出了大事,当晚死了好多人,鬼差根本忙不过来,抓了魂直接就丢到了这条街上,横死鬼们趴在街上哭嚎了一整夜。
最后住在周围的居民们全部以扰民为由投诉了那批执行公务的鬼差,但当时的地府不予受理,他们啊就上街示威游行,拉一横幅,上面写着:地府扰我鬼命。
他们这一闹,地府更不干了,直接给他们断水断电好几天。”
“气的周围的好几户都搬走了,剩下的就是和地府继续对抗的,不过啊这恩怨都过去十几年了,地府后来对这事也是息事宁人,不了了之了。
但是之后这片地,就没有谁再搬进来了,二手房都卖不出去,谁不知道和地府对着干没有好下场。”
“这地府办事也太差劲了,直接把那几个鬼差革职不就行了。”
“哎呦,不行,那时候地府缺人手,而且事出有因,也是没有办法。
地府是处理不当,但是当时那帮鬼民们也没有体谅一下地府不是?”
“有道理,这秩序和法则的维护都是相互的!”宿七七点点头表示赞同。
“前边就是地府大院的后门,不远处最高的那处是酆都城的城门,地府的衙门主厅在最中间,是总务办事处。”
“我可以进去吗?”
“进去吧,后门没人看守,不过总务办事处你可不好进!一会你进去就靠右边的甬道走,当心被鬼差们看见。”
“婆婆您去哪儿?”
“我啊,去前边的后勤处办点事。”
“婆婆,还没问您尊姓大名,他日有缘再见我请您喝茶。”
“小伙子,你是当真没认出婆婆我来吗?”
“认出您您是?”
“我可是去过你们家寿衣店买过东西。”
“是您!”宿七七恍然大悟,原来是几个月前去寿衣店自己给自己买纸钱的那位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