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沫觉得自己今天就不该来。
因为今天周末,搭地铁的人不少,他们进去的时候已经没空位坐了,干脆站成一排拉着吊环。
刚好面对这一排坐着的乘客们神色都有些复杂,虽然很尽力的低头保持镇静,但还是没忍住,隔了几秒就要抬头看一眼这几个人。
褚漾他们几个个子高轻轻松松就能抓到,穗杏把手臂伸直了才能抓住吊环,没过多久胳膊就累了。
她干脆放下手,双手抱着杆子保持平衡。
穗杏脸贴着铝杆,时不时转个圈自娱自乐,像个有多动症的小朋友。
沈司岚心不在焉的,总担心她把自己给转晕乎了。
下一站上地铁的人多了,那杆子就不能为穗杏一人所用了。
她只用一只小小的手抓住杆子,后来干脆被一个强势的阿姨给挤远了。
穗杏低呼一声,脚步踉跄了几下,胳膊被忽然拉住了。
沈司岚皱眉看她:“站好。”
穗杏看着那被人占满了的铝杆,有些为难:“没地方抓了。”
“抓我。”
沈司岚捏起她的手腕,让她抓着自己的胳膊。
地铁越往市中心开,上来的人就越多,穗杏被挤得无从站脚,又把自己摔着,干脆把沈司岚的胳膊当成了铝杆,死死抱着。
他身上有股好闻的海盐味,清爽沁人。
穗杏虽然看着未成年,但发育正常,今天穿得厚,胸前也不是毫无弧度。
沈司岚觉得自己胳膊触上了什么软绵绵的事物。
他不淡定的咳了咳,脸色微红,胳膊都快麻了,也舍不得抽出来。
旁边三个学长学姐哪儿知道坐个地铁还能把这两个学弟学妹坐得面红心跳,只知道那两个人站在人群中宛如两座屹立不倒的雕像,任凭周围人如何拥挤,就那么一声不吭的站着发呆。
他们预定的餐厅是在市中心步行街的大型商场里头,等到了站,也是一窝蜂的人跟着下了。
到了地儿,穗杏给徐南烨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徐南烨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在等红灯。”
几个学生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们拼死拼活赶在周末高峰从地铁里捡了一条命,然而徐南烨正开着他的豪车慢悠悠的过来。
这个世界真的好不公平。
然后更不公平的一幕来了。
徐南烨的车子还没开到大门口,商场负责泊车的保安早就在马路边等着了。
这家商场隶属容氏,徐南烨的车他们再熟悉不过。
锃亮的手工皮鞋先落了地,灰色薄袜包裹着劲瘦的脚踝映入眼帘,男人穿着过膝的黑色大衣,下车时因为侧身弯腰,里头的衬衫稍稍起了几丝褶皱,显出精致诱人的上身轮廓和劲瘦有力的窄腰。
衬衫与西裤交界处的黑色皮带将他的腰圈住,银色搭扣正巧遮住了最靠近下面的那颗纽扣。
好想把他的皮带扯下来。
徐南烨将车钥匙递给负责泊车的人,轻声对他说了句“谢谢”。这一套优雅有礼的动作下来,直接把人看呆了。
他扶了扶眼镜,终于将目光转向眼前的几个师弟妹。
这群人都没有出声,好像在看着他发呆。
徐南烨笑了:“怎么了?我迟到了吗?”
舒沫最先回过神,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师兄你还早到了。”
“那就好,”徐南烨声音温润,“上去吧。”
褚漾漫不经心的走在几个人后面,徐南烨白长一双大长腿,居然也走成了龟速,跟她一起落在了最后。
她心里其实还对徐南烨保有警惕。
现在这儿这么多人,她想问什么也问不出口,只能憋着。
但他刚刚的样子又太好看了,让她如同百爪挠心,想远离又忍不住偷看。
这样成熟精致的男人,就连头发丝儿都迷人的不行。
褚漾在心里骂自己是个看脸的肤浅东西。
她一边唾弃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幻莫测,丝毫不觉旁边跟她并排走着的男人正垂眼欣赏她,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明显。
等她思绪回家,手已经被牵住了。
前面还走着舒沫他们几个,这老变态居然直接抓她的手。
褚漾气得炸毛,直接奋力甩开了他的手。
徐南烨素来温和的面容终于露出一丝讶然,或许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抗拒,低着嗓音温声问她:“怎么了?”
褚漾斜了他一眼,语气冷漠:“没什么。”
徐南烨怎么会看不出她的不对劲。
只是褚漾不给牵也就罢了,她为了躲避徐南烨,还特意向前跑了两步,追上了其他人的脚步。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完全就当没他这个人。
舒沫知道这是室友的男人,不敢随便上前搭话。
穗杏倒是想跟徐师兄聊聊,无奈旁边站着沈司岚,她思量很久,最终恋爱脑还是战胜了感恩之心。
顾清识宁愿一个人孤独到死都不想跟徐南烨聊。
作为这餐饭的主角,徐南烨也没料到落单的会是自己。
他微眯着眸,抿唇看着褚漾的背影,不急不缓的跟在她身后。
再后来几个人等电梯准备上楼。
褚漾站在人群中央,本来好好地等着电梯,结果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揽住了腰,猝不及防被拐到了电梯另一角。
她生怕被人看到,抬起胳膊就推他:“你干嘛!”
徐南烨问的直截了当:“生什么气?”
“我没生气!”
男人箍着她腰的手还没动作。
电梯门口,舒沫似乎已经发现了褚漾不见了,扬着声音喊她:“褚漾?褚漾?哎褚漾刚就站在我旁边啊,你们谁看到她了吗?”
要是他们走过来就会发现褚漾正被徐南烨暧昧的抱着。
褚漾心跳加速,也不知道是因为眼前的男人还是害怕被发现。
她和男人的力道差距实在大,见挣脱不开,无奈低吼叫了他的名字:“徐南烨!”
抱着她的男人微微愣住了。
褚漾趁这个空档溜了出来,抬眼瞪他。
结果这个老变态丝毫没有羞耻之心,非但没有躲避她的眼神,反倒先怪起她来了,语气里似乎还带着些委屈:“有求于我的时候乖得不行,现在利用完了就一脚踢开。”
末了他还控诉她:“好狠心的女人。”
褚漾:“……”
她太难了,她骚不过老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