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以前闹的多僵,被休弃的儿媳妇要走了,临走前要给婆婆端杯茶,拒绝了就显得程家太不近人情。
从角门进去,就是程太太的正房。
程太太正在里间休息,连续操劳让她显得十分疲惫,连过年事宜都交给管事料理,无力操办。
“我,我特来向太太辞行。”陶氏说着跪了下来,一副忏悔的模样。
她确实在忏悔,药就在荷包里,她一会就要动手给程太太下毒。
杀人……
不管她多恨程太太,都是害怕以及内疚的。
“唉……”程太太轻轻叹口气,让丫头扶着坐起身来。
低头看一眼地上跪着的陶氏,此时的陶氏倒是没了以前的盛气凌人,要是早学乖,也不至于如此啊。
奈何……
程少牧为沈秀铁了心,矛盾闹的如此大,她走了,平原侯府才能平静。
“以前都是我不好,惹得太太生气。”陶氏低头说着,声音中带着微微颤抖,“还请太太不要见怪。”
“都过去了。”程太太说着,“离了这里,再找户人家,好好过日子吧。”
“是。”陶氏低头应着,心里却是被挑起一丝火气。
她这样被休弃,哪里还有好日子可过。
“去吧。”程太太也不想多说。
聘礼己经给了陶家,这是最实惠的。至于言语安慰,那就算了。
“我想给太太敬杯茶,以示心意。”陶氏说着。
程太太看看她,虽然并不想喝,但陶氏说出来了,便道:“也罢,难得你有此心。”
说着,转身吩咐丫头倒茶。
陶氏却是站起身来,拦住丫头道:“我来吧,我想亲手给太太倒。”
丫头看一眼程太太,程太太点点头,示意她退下。
一杯茶而己,她想倒就倒吧。
丫头退下,陶氏走到外间倒茶,趁着无人时,把药粉倒入茶碗中。药粉入水即溶,无色无味。
陶氏只觉得全身发颤,端起茶碗时,手指都在发抖,心脏狂跳,几乎要脱腔而出。
强行打起精神,陶氏低着头,端茶进里间。
双手把茶捧在程太太面前,小声道:“太太请喝茶。”
程太太伸手接过来,神情有些复杂,却是接过来把茶喝了。
陶氏悄悄抬起头,亲眼看着程太太把茶喝下。好似心头巨石落下了,又似乎更害怕了。
程太太喝了,事情成了。程太太就要死了,她马上就能翻身了。
“我,我告退了。”陶氏话语中带着结巴。
然后也不等程太太发话,好像逃难一般,陶氏转身就要走。
甚至有几分慌不择路,本该从后门走,此时却是走向前门。
程太太三天后才会死,但就是这样,她仍然心虚害怕。
“啊……”
只是不等陶氏走出房门,就听里间程太太一声尖叫。
“太太,太太……”侍侯的丫头也跟着叫了起来。
程太太满嘴鲜血,全身抽搐不己,手却是指向陶氏,几乎是打起全身力气在喊:“你,你为何害我……”
一句疑问,满心的不解,却是程太太最后的话语。
双眼圆瞪,死不瞑目。
陶氏顿时傻在当场,怎么回事,不是三天后吗,为什么会提前发作了。应该说这是立时发作,让她连狡辩的理由都没有。
思绪瞬间停摆,几乎是本能的,陶氏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哪是此时此刻,她哪里跑的了。
虽然侍侯的丫头还有点小,但外间的婆子和管事媳妇,听到里间惊呼,早就冲了进来。
“是陶氏,她给太太喝茶,太太喝完就这样了。”丫头惊声尖叫着。
婆子和管事媳妇虽然也被变故吓傻了,却是瞬间抓住了陶氏。
“放开我,放开我……”陶氏早就失了分寸,整个人都在抖。
下人们虽然把陶氏拿下了,但平原侯府一个主子都不在,下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此事不可报官。”
突然一句,竟然是李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