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学医虽然开了药方,却直言未必有效,只能是试一试。
沈越吃过之后,果然效用不大。
奈何再请的其他医生,连药方都不开了,无奈之余,只能把唯一一个敢开方的再请过来。
“我说过,此病症乃是多年旧疾,拖到现在,我实在无能为力。”萧学医直言说着,却依然在床前坐了下来。
沈越倒是听话,很自觉得的伸出手来。
箫学医搭手诊脉,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道:“青阳城的大夫不用再请了,还是往别处寻吧。”
沈秀急切问:“萧大夫,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这……”萧学医语气稍顿,道:“至少要把以前的药方找出来,我才能下药。”
多年沉疴,治疗起来非常麻烦。
尤其是以前给沈越用药的,绝对是高手。他虽然自负,却并不自大。
治病下药,稍有差错,要的就是沈越的命。
要是以前的大夫己经去世,那把药方找出来,他大概也能有个方向。
“药方吗?”沈秀低头沉吟,一会才道:“兄长现在咳的厉害,大夫能不能先用药止咳,药方之事,我来想办法。”
萧学医道:“沈大当家虽然病势厉害,但一时半会并不会要命。我可以先留下方子,虽然不能根治,却能延缓病症。”
“劳烦萧大夫了。”沈秀道谢。
管事引着萧学医去梢间写药方,几笔写完,自有小厮去拿药。
“是药三分毒,这个方子,只在晚间咳的厉害时服用。”萧学医特别叮嘱着。
沈镜道:“我记下了。”
放下笔墨,萧学医起身道:“寻到药方之后再找我。”
“嗯。”沈秀再次道:“麻烦萧大夫了。”
“与我不用如此客气。”萧学医说着,转身离去。
管事送箫学医出门,沈秀道:“我想与兄长单独谈谈,劳烦世子爷和镜大哥先离开一会。”
沈镜听得点点头,道:“那你们兄妹好好说说私房话,我与世子爷去看看笑哥儿。”
“你们慢慢聊。”韩骁说着。
说着,两人同路去了东厢房看笑哥,屋里只剩下沈秀与沈越兄妹俩。
“唉……”沈秀一声轻叹,看着沈越道:“兄长,当年你的病是在京城治好的吧。”
沈越紧抿着唇。
“是……太子请的大夫吗?”沈秀试探问着。
萧学医乃是青阳第一医者,若是连他都没有办法。那当初能医治沈越的名医,就绝不是一般人了。
太医院,御医房高人不少。而且沈越的性格虽然傲慢,却不是不理取闹之人。
明明重病在身,却把药倒掉,这不是沈越会做出来的事情。
只有一种可能性,沈越是牢里得的病,太子把他救出来之后,进行了医治。
但当时的沈越刚刚经历了家破人亡之苦,如何会承这份情。甚至觉得,承了这份情就是对不起家人。
“你既然猜出来了,何必再问。”沈越说着。
沈秀道:“我知道兄长心里的苦楚,但是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我们都活了下来。其中辛苦,我相信兄长一定不比我少。为了活下去,没什么忍不下去的。想想故去的家人,兄长如此任性,岂不是……”
一声长叹,话语嗄然而止。
沈越沉默许久,突然伸手抓住沈秀的手,似乎在安慰沈秀,也似乎在安慰自己,“是啊,没什么忍不下去的。”
家破人亡的痛苦,族人背负着的骂名。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达成自己的目的,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我今天过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沈秀说着。
当下,沈秀把唐绍文中状元之事说了。
沈越虽然病着,但是事情并不会因为生病而减少。
而且寻药方要进京,送李璎珞也要进京。两件事并成一件事做,不但不麻烦,弄不好还有可利用的契机。
她不知道沈越想做什么,沈越也不会告知她。
但是她能感觉的到,沈越不会甘心当个商贾,他还有想做的事情,要达成的目标。
“若不是亲耳听到,我无法相信这些话会从你口中说出。”沈越说着,感慨道:“我的小妹,你……唉。”
他希望沈秀能单纯幸福,但他是忘了,沈秀与他一样,经历了这么多风雨。
“我没有多少才能,也帮不了兄长什么。”沈秀说着,“只希望兄长能平安喜乐。”
沈越听得笑了,道:“我明白你的心意,我这就往京城写信。不要紧的,并不是什么大病,总能治好。”
当时年少的他,任性妄为,为了争一口气,把身体拖成这样。
现在的他,再任性就是白活这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