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照太后的吩咐,臣妾已经几番向娴妃出手了,也引得慧贵妃亲自去了承乾宫。估摸着慧贵妃已经说服了娴妃倒戈相向,两宫一经联手,中宫的日子便不那么好过了。”趁着眉头,其其格很轻声的将心里的顾虑说出来。停顿至此,只是为了观察太后的神色。
“这不是很好么?”太后根本不愿意洞悉海贵人心里真正的忧虑,反而安抚道:“哀家的目的正是如此。皇后的地位稳固,那哀家还有什么乐趣在,你又得什么时候才能出头?”
“臣妾不敢觊觎后位……”其其格有些惶恐,连连分辩:“臣妾不过是希望为太后分忧罢了。”
太后嗤鼻,并不信她所言:“连哀家今日贵为太后,也十分忌讳从前不是皇后,不够尊宠的身份。更何况你还这样年轻,你若不觊觎后位,那你活的也太没有心肠了,竟比哀家还不如。”
“太后……”其其格咬了咬唇瓣,不知当如何作答。
“得了,即便你从前真没有这个心思,现下有也不迟。”太后示意其其格喝口茶润润嗓子,随后道:“茶也喝了,你的用心哀家也瞧见了,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宫去歇着吧。”
其其格连忙起身,惊愕的跪了下去:“太后,正因为当做的臣妾都做了,臣妾这心里才十分的不安呢。先前对娴妃出手,已经引起了皇后娘娘的猜忌。倘若接下来的事情果真如太后设想,那慧贵妃必然过河拆桥,将臣妾的种种所为泄露给旁人知道。
若是传到皇后娘娘的耳中,知道臣妾其实并不知表面这么蠢顿,然而颇有心思,必然容不下臣妾啊。届时,臣妾腹背受敌,遭了慧贵妃的嫌恶也就罢了,还惹得皇后怨怼,岂非日子要同纯妃一般了。”
雅福给太后添热茶汤的时候,瞥了海贵人一眼,像是不经意的多嘴道:“海贵人可真还比不了纯妃,纯妃看似聪明实则蠢笨。而海贵人大智若愚,到底不至于落得如斯地步。只是……”
其其格仰起头来,似乎是知道雅福想要说什么了,却依旧恭敬问道:“只是什么,还望姑姑明示。”
得了太后允许的眼色,雅福才正经道:“只是纯妃膝下到底有三阿哥,皇后即便再不喜欢她,也得做出宽惠仁慈的模样,权当是为三阿哥计。海贵人如今没有子嗣可以依傍,皇后娘娘若是不喜欢你,只怕手段要利落得多了。”
“雅福,不许胡说,凭白搅乱了海贵人的心。”太后像是苛责,眉眼间却带着笑意。
“是,太后,奴婢多嘴了。”茶汤添好了,雅福便识趣儿的转身退去,不敢再有半分的耽搁。
“太后,臣妾一心侍奉太后,绝无二心,还望太后救一救臣妾吧。”其其格声音艰涩,似有无尽的苦衷:“皇上从来都不待见臣妾,这宫里的妃嫔勾心斗角,根本也没有真心。唯独太后待臣妾最好,也是臣妾在宫里唯一的指望,求太后给臣妾指一条明路吧。”
沉吟了片刻,太后见她哭的可怜,才低低一笑:“你也说了,后宫里唯有哀家才是你的指望,这样可不好。这满后宫的女子,谁不是希望皇上能为自己撑腰,其其格呀,怎么能让皇上喜欢你,你得多费费脑子。一旦有了皇上的恩宠,漫说是慧贵妃了,即便是皇后也不敢妄动你分毫。”
轻轻招了招手,太后示意其其格近前来:“别哭了,哀家最见不得女子落泪,看着就让人心碎。你还这么年轻,身份又贵重,虽说平日里骄纵了些,可心却是极好的。只要能让皇上看见你这份好心,便什么都不算错。你可明白哀家的意思了么?”
心里一个激灵,其其格当即会意:“多谢太后,臣妾明白了,臣妾必然不辜负太后的一番苦心。”
“这就是最好的了。快起来吧。”太后虚扶了其其格一把,还将自己凤尾香帕塞进了她的手心:“快擦一擦眼泪吧。早点回去歇着,女人是最经不起老的,尤其是你这般如花似月的好年纪。”
“多谢太后教诲。”其其格敛去了泪意,娇媚而笑:“臣妾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