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其其格却让她看不透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一脸的温然。“三阿哥,你过来,猜海娘娘给你带来个什么好消息?”
永璋哭的正厉害,哪里会理会海贵人所言,依旧是不停地嚎叫着不停的往外扔东西,一件一件儿的往外丢,抓到什么是什么。
其其格非但没有一丝嫌恶,反而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停在了三阿哥身前。“你扔吧,能扔的都扔了才好,连你额娘给你做的长靴也踢掉了,看你额娘不打你屁股。”
“我要额娘……”永璋一听这话,哭的更厉害了,一口气险些抽凉,小脸憋得红紫起来。
半蹲下身子,其其格用襟上的帕子替永璋抹去了眼泪口沫,慢慢的哄道:“永璋,你摆着手指头算算日子,还有些许天就是中秋团圆的佳节了。来时我问过了皇后娘娘,这样隆重的日子你额娘的病肯定能康复。”
“海娘娘您没骗我?”永璋停止了哭泣,红肿着眼睛认真的问。
其其格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海娘娘怎么会骗你。你额娘的身子好多了,在钟粹宫养病的日子无聊,为了打发晨光给你做了好些小衣裳小靴子的,海娘娘听奴才们说起来着。”
“太好了,额娘能来看永璋了,永璋想额娘。”小脸还带着笑意,嘴角却裂了开:“什么时候才过团圆节……”
“怎么好端端的又哭了。”其其格倒是没有嫌弃永璋,非但没有嫌弃,反而很有耐心的再一次抹去他的泪水。“你皇阿玛最不喜欢阿哥哭天抹泪的。若是到了团圆节的那一日,不恩准你出席盛宴可怎么好?到时候你额娘康复了,却瞧不见你,保不齐一着急,病情反复了……”
“不会的,额娘不会像二阿哥那样的,不会的。”永璋气鼓鼓道:“我不哭不哭就是了,我不许额娘生病。就算额娘真的生病了,我也不让她把药倒掉不喝。”
其其格险些跌坐在地上,惊得心都跳出来了。瞧见剪影也是脸色大变,忙强制镇定了自己的心神:“你额娘自然不会把药倒了,你额娘是大人了,哪里会有那么怕苦呢。可若是你不听话,让你皇阿玛生气了,你额娘吃再多的药,怕也不能再见你一面啊。”
剪影松了口气,以为海贵人没有听出端倪来,便顺着她的话题拉扯道:“三阿哥听话,别在使性子了,咱们好好的读书习字,等你额娘痊愈了,便要检查三阿哥你的课业了。总不好叫纯妃娘娘担心不是。”
“永璋明白了。乳娘,你带我去书房习字。”永璋虽然任性,可最知道额娘的心思:“我要好好写字,不然额娘又要不高兴了。”
其其格见剪影带走了永璋,才试着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神。谁知道这一吸气不要紧,许是太急了,竟然顶得心疼。捂住了胸口,其其格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也是今天她才知道,原来二阿哥的死真的不仅仅是伤寒入骨这样简单。
是谁教他倒掉了药汤呢?一直近侧照顾的娴妃,还是每每来阿哥所探视的纯妃。其其格闭上双眼,谨慎的回想二阿哥去世前后的一些事,脑子里不禁有了些可怕的念头。难怪皇后娘娘这么容不下纯妃,又迅速捧了叶赫那拉氏上位,八成是想在宫里扶植自己的势力,为二阿哥报仇了。
洞悉了这一层究竟,其其格打定主意要依附皇后了。太后毕竟是过了气了凤主了,且老谋深算,不是那么容易被算计了的。
“你还没哄好么?”高凌曦清脆柔婉的声音略带了些急促。
惊得其其格身子一歪,跌坐在了地上。“哄好了,岂会哄不好。”
“哼!”高凌曦见她脸色这样难看,不由得嗤笑起来:“怎的才哄了这一回,你就狼狈成这个样子。本宫有哪一日不是这样过来的,却也没有像你这般。收收心思,本宫唤你来,是有一事不明。”
其其格镇定了心神,慢慢的站起来:“娘娘尽管问便是,臣妾知无不言。”
高凌曦扬了扬眉,凝神道:“本宫原是想亲自去长春宫,问一问皇后的心意,到底中秋佳节要不要娴妃出席。可海贵人你聪明伶俐,一早已经东西了本宫的意图,早本宫一步先去了长春宫,那么皇后娘娘的意思如何呢?”
这便是说,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慧贵妃的监视之中喽?其其格柔和一笑,不改初衷:“皇后娘娘自然是希望大事化小了,臣妾更在意的却是娘娘您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