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蓉微微一笑,脸色好看了许多。因着是握着雪澜的手,她顺势将自己手腕子上的一串玉珠子手串取下来,套在了雪澜的腕子上。“这一次的事情有些冒险,正因为如此,咱们才要装得和没事儿人一样,无论是谁问,都不能露出半分的颜色。除了那御医,此时唯有你我知晓,愿再无旁人洞悉。”
“奴婢明白,必当为娘娘办好此事。”雪澜心里喜欢的不行,怒气自然是消减的一分不剩。“那奴婢先告退了。”
风澜端着热茶正要进来,恰好与雪澜遇上,就随口问了一句:“娘娘没歇着吧?”
雪澜咯咯一笑,故意伸了伸手:“这样的粗活,妹妹怎么亲自来做了,让姐姐帮一帮你吧。”那玉珠子的手串很是名贵,且颗颗珠子之间,都以金子做成莲花托,裹住了珠子的两端,使其不互相磨损而伤了珠子表面的光泽。
“好漂亮的手串,这不是娘娘的东西么,怎么姐姐带着?”风澜故作不解,诧异道。
“自然是娘娘赏给了我啊。”眼尾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雪澜的下巴险些扬到了头顶上。
风澜自然是无比的羡慕:“娘娘待姐姐最好,妹妹也只有眼看着的份儿了。”
“别胡说。娘娘对咱们钟粹宫上下一视同仁,哪里就有最好,一般好的分别了。”雪澜白看她一眼:“快进去吧,茶要是凉了就不好喝了。”
“是,姐姐。”风澜恭敬的应声,沉着笑脸低头走了进去。她倒是看见雪澜满脸的得意了,可雪澜却不曾看见她眼里幽幽的暗光。
“这些年,我宠着雪澜,凡事都让她经手,而你则藏而不用,委屈于她之下,想必也受了她不少的气吧?”苏婉蓉瞧见风澜进来,摆一摆手,示意她近前说话,声音也控制的格外好,轻飘飘的只许这一人听见。
“有娘娘心疼,奴婢哪里会觉得委屈。”风澜会心一笑:“娘娘请尝尝这樱桃露。”
苏婉蓉端起了樱桃露,兀自抿了一口,很是喜欢:“你十三岁跟在本宫身边,到如今也有七年了。那时候你年轻些,不经世事,本宫就让你在雪澜身边多学着些。看尽了两年府里的生活,又在这深宫里苦熬了五年,期间本宫没有多加照拂你什么,一切都是你自己咬着牙挺过来的。”
风澜轻轻的跪在了纯妃身前:“当年若不是娘娘善心买下了奴婢,奴婢狠心的爹和后娘就要把奴婢卖去春风秋月楼了。这一份恩德,奴婢至死不忘。”
“本宫知道你的心思。”苏婉蓉淡淡的一笑:“你聪明伶俐,办事沉稳,待人谦和又懂得保护自己。一直潜伏在本宫身边,做一个普通的侍婢到底是委屈你了。待本宫解决了雪澜,你便做这钟粹宫掌事姑姑的位置。本宫对你也敢放心的来用,雪澜她到底是太轻狂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多谢娘娘信任。”风澜知道,纯妃是不愿意再冒险了。与其将来东窗事发,有人发觉收买御医的人就似纯妃身边的雪澜,再逼问出其中污秽不堪的隐情。倒不如东窗事发之前,先将人灭口。即便再有什么不好,也只能是死无对证了。“奴婢愿意为娘娘效劳。”
这也是万全之策,苏婉蓉心里有几分忧虑,她仔细的想过。虽然四阿哥出了事情,嘉嫔必然阵脚大乱。可无论怎么乱,她也未必会傻到以身犯险。退一万步来说,她真的去了阿哥所,强行将四阿哥带回自己宫里照顾,违背宫规,也至多就是禁足,或者废黜嫔位。总不会伤及四阿哥半分。
但,只要四阿哥在,她的永璋就有很大的威胁。这才是最要紧最棘手的。
叹了哭泣,苏婉蓉脸上的颜色明和了几分:“本宫连那么名贵的手串都送给她了,也总算一场主仆,情分总还是有的。你让她少遭点罪,平平和和的去了也就罢了。本宫自然会担待她的家人。”
“娘娘心慈,乃是奴婢的福分。”风澜微微一福:“请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做的干净利落,不会留下半点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