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语嗤嗤一笑,淡然道:“本宫虽然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却什么也没有。若是再不留下你于身边陪伴,怕是更百无聊赖了。何况,你虽然效忠皇后,到底也没有生出害我之心。若换做旁人,兴许为了上位早就不择手段的攀上去了。哪里又会有你这般好心了。”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维系着这样奇妙的关系。说不上是信与不信,也说不上是勾心斗角,好像彼此都能适应这种奇怪的奇妙。
“娘娘,奴婢还听说……”
“娘娘,萧风萧大人求见。”
朵澜正要说起萧风回来的事情,门外的桂奎已经扬声通传了。
盼语方才还满是笑意的脸庞,微微有些凝滞,连她自己都能清楚的感觉到那种紧绷与冰冷,不禁有些黯然。“让他进来。”
随意找了个由头,朵澜识趣儿的退了出去。她虽然不知何事,却也能从娴妃的脸上察觉到不自在。宫里许多事只可以做不可以解,朵澜虽然听从皇后的吩咐,但也不想让自己变成真正吃力爬外的奴才。只是这段日子,娴妃真的变了许多。
她不知道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或许娴妃从前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是她伺候的时间不长,又是在娴妃最最低靡的时候来到伺候的,所以并不了解吧。“大人。”经过萧风身边的时候,朵澜恭敬的福了福身,随即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
这个情形,让萧风一下子就想起从前乐澜在的时候。乐澜也是这样规矩的向自己行礼,却在擦身而过的那个瞬间,冲他温婉一笑。那时候并不觉得,可这会儿才知晓,这笑容竟然如此的弥足珍贵,珍贵到深深刻在萧风心里,永远也不可能忘掉。
这让他的心更疼了,恨意四起。
“奴才给娴妃娘娘请安。”他慢慢的行了礼,徐徐的抬起头直视面前的娴妃。“许久不见,娘娘的气色越发好了。
盼语早已经不熟悉萧风了,眼前的他高大威猛,结实不少。黑黢黢的皮肤,粗拉的胡茬,让他看上去饱经沧桑,早已经不是昔日陪伴在皇上身侧的随从。“本宫也许没有太多的变化,但是你却有。变得让本宫有些不敢认了。”
“容貌的变化不过是外在的,算不得紧要。奴才变得最多的,是性子与心思。”萧风不止一次的想过,再见到娴妃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会有多恨她,会不会难以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再度掀起翻滚在内心里的仇恨,径直走向她,一把扭断她的脖子。
可没有写想到,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萧风发现自己竟然可以这样坦然。越是恨,越是不会妄动。好像每向她靠近一步,每说一句话,每一次看他的眼神,都要经过深思熟虑。而绝非率性为之。
带着这种复杂的情绪,萧风轻缓的叹了口气:“奴才少不更事的时候,犯了让皇上难以宽恕的错误。幸亏皇上念及奴才侍奉多年的情分,给了奴才将功赎罪的机会。这才有了今日娘娘看见的萧风。”
盼语总觉得,他原本不是要说这些话。以至于听起来有些怪怪的,很是不自然。“本宫听说,前两年,京中有位官员曾经想将自己的女儿许配于你。还暗中派人向你提及此事,预备向皇上求恩典,为你们赐婚。不想这件事被你一口回绝了,而你如今也老大不小的,还是孤身一人,是否心中有忘不掉的人?”
提及最让他心痛的事情,盼语是想知道,突然返回京中的萧风,究竟有什么意图。而当年乐澜之事,他是真的都淡忘了,还是根本一直耿耿于怀。是敌是友,毕竟非常关键。
说白了,也是私心作祟。盼语好不容易才又得了皇上的在意,她不想有任何万一,她已经经不起这样忽高忽低,风雨飘摇的折腾与洗礼了。只愿能安安稳稳的待在皇上身边,在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