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润些更好看,臣妾倒觉得,娘娘您从前太清瘦了。这会儿看着才是珠圆玉润的动人。”金沛姿不是说些好听的奉承话,而是真的替皇后高兴。“这么多年,娘娘您总算是心愿得偿,这便是皇天不负。臣妾真是高兴极了。”
“本宫也没想过还能有这样的好福气。”兰心浅浅的笑着,抚着自己的腹部,满怀心事。“只是但愿他能平安长大,不要再出什么祸事便是最好的了。”
话音刚落,小侯子就蹙着眉头走了进来。“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因着是这一日,小侯子首一回觐见皇后,故而行了大礼。
“什么事,起来说话吧。”兰心将脸上的喜色慢慢的隐去,平和的看着他。
“回皇后娘娘,秀贵人……殁了。”小侯子声音艰涩,语速很低且很慢,只是为了不想惊扰了皇后,他也怕担不起罪责。
“秀贵人殁了?”兰心惊讶不已:“昨天请安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怎的一夜就……”
金沛姿也是听着糊涂,追问一句:“是怎么回事儿?她身边伺候的奴婢可说清楚了么?”
“秀贵人是殁在怡嫔宫里头的,奴才听说,好像是中了毒……”小侯子谨慎的回了话。
兰心品着,半晌没有做声。
“你下去吧。”金沛姿看了皇后一眼,神情担忧的劝道:“既然是殁在了怡嫔宫里头,让娴贵妃娘娘担待着细细查问也就是了。左右已经成了这个样子,皇后娘娘您实在不必忧心。”
“也是个没福气的。”兰心皱了皱眉,低低道:“一入宫,她便有了身孕。因着她的身孕,险些连累了张常在,也让她自己骤然失宠。无论是基于什么原因,这些年她过得是的确不好,现在张常在没了,她也殁了。府上一并过来的人是越发少了,本宫心里难过也无可厚非。”
“忧能伤身。”金沛姿用纤纤玉指,轻轻撩起皇后长长的乌丝,灵巧的扭成好看的髻。“不是臣妾不可怜她,只是后宫里的女子,命数大抵没有太大的差别。熬得住也就熬住了,熬不住便是命运使然。即便是娘娘您再忧心,也终究敌不过宿命安排。”
兰心微微点了一下头:“你替本宫交代娴贵妃,让她好好担待吧。这个时候,本宫的心不能乱。”也许这么说会有点自私,可兰心真就是这么想的。她能为皇上做的事情,已经不多了,所以眼前最迫切的便是好好的,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个孩子。
“臣妾知道该怎么做,娘娘您宽心就是。”金沛姿浅笑辄止,她是真的不喜欢娴贵妃。
盼语一得到信儿,就匆匆赶去了怡嫔公里。亲自查看过秀贵人的尸首,才转过脸来查问死因。“怡嫔,好端端的秀贵人怎么会在你宫里被毒毙?事情看起来很是奇怪,但其实根本极为简单。再没有人比你更方便下毒了,所以,你只要实话实说,告诉本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即可。”
柏絮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凝视着面前的娴贵妃,唇瓣轻启。“臣妾不知道秀贵人为何会中毒,也不知道她怎么好端端的会再臣妾宫里……殒命。娴贵妃娘娘若是不信,自可以传召内侍监查验臣妾宫里的茶水,点心,以及小厨房里一切的器皿。
甚至秀贵人碰过的,用过的任何物件。事发之时,臣妾与婉贵人、秀贵人正叙话,途中秀贵人并无离开,婉贵人也一直都在,试问臣妾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让这两位姐姐不发觉?臣妾不过是普通人一个,又不会武功法术,实在是力不能及。
何况……”柏絮妤拭了拭眼角,伤怀不已:“秀姐姐与臣妾、婉姐姐是最聊得来的贴心人。好端端的,臣妾又怎么会这样做,也根本就说不过去啊。”
金沛姿正好走进来,看怡嫔伤心欲绝的样子,心里也不禁有些难过。“臣妾给娴贵妃娘娘请安。”
盼语旋身,对上嘉妃湿润的眼眸,不免诧异:“嘉妃这是怎么了?这个时候,你不是该留在长春宫替皇后娘娘梳妆么?”
“贵妃有所不知,正是皇后娘娘让臣妾过来传话的。”金沛姿抿了抿唇,淡淡的抽了一口凉气:“皇后娘娘请贵妃劳心劳力,多多担待此事,一定要查明真相。臣妾自己倒是以为,像鞭刑这种严苛的酷刑,您还是不要再尝试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