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雅婷摇了摇头:“不必了,这样做太明显,何况本宫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儿,也不怕再有人来。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是。”二人乖巧的退了下去。
魏雅婷眼中的泪悬而未决,不是因为她的心真能做到不去想。而是她已经明白了,想得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处。“林海,这一次便罢,再有下次,绝不原谅。”
他永远也不知道,他摧毁的不是一段感情,而是一颗真心。以及一段还没有展翅,就粉碎了的梦。
“什么要紧的事情,连皇后都惊动了?”下了辇车,弘历一眼就瞧见兰昕的肩舆就停在一侧,心里微微有些不高兴。“朕不是说过,后宫的事情由你协助料理么?”
盼语连忙请罪,声音低沉:“是臣妾力有不逮,但此事……并非仅仅是后宫之事,还关系到皇上您……”剩下的话,即便是咬断了舌头,盼语也不敢冒出一个字来。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了。”弘历凛眉清冷一笑:“实在无需多言。等会儿朕进去,你便陪同皇后回宫安歇,其余的事情,朕希望你能守口如瓶。”
“臣妾明白。”盼语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很想安慰面前的夫君两句,可他从来不是弱者,未必希望在这样的事情上,被人同情。除了恭谨的缄默,盼语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安抚他躁动的心绪,想来要是换做皇后在此,情况一定不同了吧?
皇上与皇后之间,应该是无话不谈,毫无嫌隙的对么?
兰昕看着清心师太,只觉得眉眼间与皇帝真的相似。心有些抽搐,谁能想象得到,皇上嫡亲额娘竟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在京郊附近的慈云庵里。太后这一招着实让人折服,原来从前的飞鸽传书,其其格目家的帮衬照拂,不过都是太后故意为之的烟雾罢了。
眼皮子底下,反而最安全。兰昕不得不怪自己粗心,也是更深一层的领略了太后又险恶,又毒辣的用心。
“皇后怎么僵持在此,也不唤人不问好,她是谁,想来你应该十分了然。”太后拨弄着手上的红宝石戒指,边说话边留心着皇后的深色,心里好不得意。“你若偏要装作不知道,也没有什么了不得,哀家再给你介绍一遍也就是了。”
兰昕轻微一福,端庄得体:“不劳皇额娘费心,臣妾见过清心师太。”
清心师太乃是娴贵妃告诉自己,皇上嫡亲额娘如今的佛号。见过礼,兰昕便泫然一笑:“皇额娘日前告诉臣妾预备着,等慈云庵的比丘尼入城,便随额娘一同祈福。倒是臣妾草率没有用心,明知道要祈福,还穿着如常的衣裳觐见。
既然是欠缺了诚意,就请皇额娘容臣妾多诵读几卷经文。毕竟为大清祈福,为皇额娘与皇上祈福,是来不得一点虚假与草率的。”
“皇后,你就别当着明白人,说些糊涂话了。”太后略有不耐烦之意,轻轻咳了一声。“她才是你的皇额娘,是你夫君的亲额娘,是大清的皇太后,要她来诵经为哀家祈福,岂非是折煞哀家了。先帝若在天有灵也只怕不能答应呢。瞧瞧,哀家手上这枚鸽子血的红宝石,还是托她的福气才戴上的。
否则,只怕哀家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呢。你觉得耀目么?你觉得刺眼么?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哀家想想倒也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哀家这残躯怕是熬不住多久了,还不趁着神志清醒的时候,把该还的债都还了。也省的九泉之下,还要遭先帝埋怨。”
“皇后娘娘,贫尼……”
“你闭嘴。”太后冷喝一声:“哀家说话的时候,岂能轮到你一个贱婢插嘴。”
“皇额娘。”兰昕的声音不高,却有几分硬气:“身份的贵贱原本也不在出身,何况佛语有云,众生皆平等,高贵低贱不过是世俗人的眼光罢了。”
太后狡黠而笑,赞同颔首:“皇后就是皇后,悟性极高。哀家从来没有在嘴上赢过你半分,也吃亏吃惯了。”
“臣妾不敢。”兰昕挺着肚子微微一福:“臣妾只是不想失礼于师太。何况皇额娘既然要祈福,总得心诚则灵。勉强说些没有凭证的话,也只怕没有意思。”
“没有凭证的话?”太后冷冷的剜皇后一眼:“额娘不认儿子,儿子也不认额娘,这可不就是没有凭证了么?哀家原本以为,皇后你宅心仁厚,是最见不得骨肉分离的惨事,却不想你竟也这般的绝情。你也想怂恿皇上不仁不义,连自己嫡亲额娘都不敢唤一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