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煊和新任的代理知府整顿本地官场的纪律,震慑了歪风邪气。
他们还惩治了一批贩卖私盐者,恩威并施,同时提高盐民的待遇,为他们解决基本的温饱问题,避免了不少盐民因为贫穷铤而走险。
在走乡串户中,高山云发现盐民用海水煮盐非常麻烦,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且产量较低。她知道中国近代常用海水晒盐,无需燃料,大大减少了劳动力,且成本低,产量高。南海光照充足,风力较好,完全能把盐晒制成功。
东方煊正在和老盐民聊天,高山云走过去,把用“海水晒盐”取代“海水煮盐”的想法告诉了他。
东方煊抚掌大笑,惊喜赞叹:“云儿,你真聪明,我们怎么没想到呢!如果此法可行,当大大提高制盐技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你将会被载入东旭国的史册。”
“我也是刚才偶然想到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高山云谦虚地小声说。
她知道晒盐法是中国老祖宗智慧的结晶,后来经过了几个朝代,多少年的改进,技术已经很成熟了,此法必然可行,她故意说自己没把握,她若是胸有成竹,反而会引起东方煊的怀疑。
老盐民听了高山云的话,心中乐开了花。他富有经验,提出了一些用海水晒盐可能出现的问题,例如怎样蓄海水,怎样过滤制盐的卤水,怎样在雷雨天及时收盐,怎样把粗盐旋细等。
高山云把从书中看到的晒盐具体方法细致地列出来,和当地的盐民共同商量,最后针对本地实际情况,制定出了切实可行的方法。
高山云和盐民一起选择了光照充足、地势平坦的海边滩涂,构建了大面积的盐田。把盐田分成两部分,蒸发田和结晶田,先将海水引入蒸发田,经风吹日晒蒸发水分到一定程度后,再倒入结晶田继续暴晒,会慢慢析出食盐。
把前期工作做完,把盐民培训好后,高山云和东方煊已经在此地逗留了数天,必须尽快赶路回京城。晒盐需要一个过程,他俩等不及验证成果,吩咐南海代理知府过段时间后把这里的情况写成书信,传到京城中。若是晒盐成功,将在全国大面积推广这种科学高效的方法。
东方煊心疼云儿这几天劳累没有好好休息,要找辆舒适的马车让她乘坐,她推辞说还是喜欢骑马,视野开阔。
天亮后,两人即刻赶路,骑千里马疾驰了一天,到傍晚时早已离开了南海地界。
两人找了一家干净的客栈入住,两人不像大公主讲究排场,只要住着舒服就行。东方煊身为尊贵的皇子,却一点也不骄傲,不挑剔,让高山云很欣赏。
高山云每到一处,总喜欢逛逛夜市,欣赏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今晚也不例外,找好客栈后,她兴高采烈地拉着东方煊跑了出来。
两人在夜市上吃了两碗热气腾腾的和乐面,品尝了几样当地的小菜,味道蛮不错的。
两个气质高贵的俊男靓女在简陋的小吃摊上,欢快地用餐,路上的行人纷纷用不解的目光瞧着他俩。
东方煊看到云儿鼻尖上点缀了几颗汗珠,小脸红扑扑的,样子很可爱。他宠溺地刮刮她的鼻子,笑道:“云儿,你不去大饭馆,是为我省钱吗,我觉得委屈了你。”
高山云打趣道:“尊贵的皇子都在这里用餐,何况我一介草民呢。说实话,这段时间吃了那么多海鲜,尝着这面条特爽口,看来什么吃多了都会腻了。”
“云儿,你现在整天看到我,会不会也腻了。”东方煊有感而发,轻轻笑问。
“会呀,所以说嘛距离产生美,你要离我远一点,我先走了。”高山云咯咯笑着跑远了。
“鬼灵精,看我不抓住你。”东方煊站起来追她。
两人你追我赶,在路上玩闹了一通,心情特别舒畅。
跑累了,高山云停下来,东方煊抓住她的肩膀,凑到她眼前端详着她,嘻嘻笑道,“云儿,我对你百看不厌,永远都看不腻。”
他的俊容突然在她眼前放大,他调皮地眨眨眼睛,霎时恍若一道灿烂的星光划过她的心田。她的心快速跳动了一下,脸颊染上了一层胭脂。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急忙推开他又跑了。
东方煊分明感觉到云儿也是喜欢他的,却总是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一段他无法逾越的距离。
东方煊追上她后,两人沿着灯光处慢慢散步,许久没有说话。
“公子,给你家娘子买支簪子吧。”一个女商贩的招徕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
两人转身看到路边一对夫妻摆摊卖簪子,各式各样的,都是木头雕刻的,虽然不贵重,却也很别致。
那声“娘子”让高山云心头一热,脸颊又微微发烫,她刚要走过去,东方煊拦住了她。认识云儿这么久了,没有送过她一件首饰,是自己太粗心了,今天暂且买一样,来日再给她挑件贵重的。
女商贩热情地说,“公子,你家娘子貌若天仙,戴什么都好看。”
“我们是兄妹。”高山云小声说。
女商贩会意一笑,看他俩的样子分明是甜蜜的一对儿,她一脸幸福地说,“这些簪子都是我夫君为我雕刻的,我寻思着也戴不过来,便拿出来卖了补贴家用。”
高山云讶然,抬头看了看那个一直沉默的憨厚男人,他脸上和他娘子一样也带着幸福的笑容,很温馨的一幕,高山云心生羡慕。自己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生活,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求荣华富贵,只愿夫妻恩爱。
东方煊顺着云儿的目光,读懂了她心里想什么,他默默地说,云儿,我一定会给你,你想要的幸福。
他买了一支带有民间喜庆色彩的红色簪子,插到她的云鬓上。
高山云心中甜甜的,东西不在贵贱,只要是煊买的,她都喜欢。
遇到卖冰糖葫芦的,鲜红莹润,高山云欢快地跑过去买了两支。她递给煊一支,歪头调皮地说:“我这叫投桃报李。”
“我这叫舍命陪君子。”东方煊闭着眼,像视死如归的勇士,“咔嚓”咬了一口冰糖葫芦,被酸得直咧嘴。
高山云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瞧你那样,真好玩。”
“你还笑呢,全皇宫的人都知道我最怕酸了,云儿你偏要挑战我的极限,哎呀,牙都倒了。”东方煊倒吸一口凉气。
“你太夸张了,没事儿,锻炼锻炼就好了。”高山云笑个不停。
“只要是你吩咐的,就算毒药我也要吃了。”东方煊目光凛然,准备再次开战。
“呵呵,饶了你吧,我不怕酸,帮你解决了它。”高山云笑着拿过他手中的冰糖葫芦。
两人走到一座挂满红灯笼,气氛暧昧的小楼前,看到一个女人正挥舞着帕子,妖里妖气地招揽过往的男人。
高山云急忙拉着东方煊往回走,这种地方一眼都不能让他看,脏了他的眼睛。
东方煊故作不知,笑问:“云儿,怎么不往前走了?”
“前面有母老虎,会吃了你的。”高山云皱着柳眉。
“我现在已经被一只可爱的母老虎抓住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舍得吃我。”东方煊打趣道。
“你试试看吧。”高山云做出张牙舞爪的样子,两人哈哈笑了一通。
两人无意中看到一个带着瓜皮帽的男人推着一辆独轮车,上面推着一个黑色的大箱子。
高山云笑道:“我怎么看着这个箱子很眼熟,和那晚在南海上见到那个‘大表哥’接货时的箱子很像。”
“这样的箱子在民间很普遍,不足为怪。”东方煊淡然道。
戴瓜皮帽的男人看来是个小贩,在一家饭馆门前停住了脚步,兜售他的货物。他也不大声吆喝着卖,只轻轻重复着“物美价廉”这四个字,也不说什么货物。
高山云讶然失笑:“哪有这样卖货的,不说是什么,让别人怎么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