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有眼光!”
皇上的坐席离他们太远,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举杯朝向众人。
前头的几位大臣拱手奉承着,坐在后面的也反应过来,一同举杯。
兰溪看着宋钦年随着众人行动,这类似从众的行为,让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爹这两年都还算是混得不错的了,结果也只能带着他们坐这么远,如果是几年前,他们恐怕连坐在屋檐下的资格都没有。
古代的皇权啊……
兰溪看着桌前先前不许吃,现在不能吃的冷炙,低低叹了口气。
酒过三巡,宴会终于进入了正题。
献礼!
似乎是皇后说了什么,让一个小宫女捧着一块托盘进来,皇上拍拍她的手回了几句,皇后便微笑着坐了回去,随后太子起身来到皇帝前方行礼。
兰溪扬着脑袋看得着急。
这便是坐得靠后的坏处了,不均前头到底发生了何事,她也只能隐约看个大概。
兰溪好奇不已,而事件发生之地的众人此时心情却不大美妙。
太子已经跪了十几息,陛下却还未让他起身,在场注意到这点的人心中惴惴不安。
皇上他,当真是厌弃了太子?
地上跪着的湛熙忐忑的等着父皇的回应,就像等着他被浓雾笼罩的未知命运。
他感觉自己被众人各色目光恣意的打量,身为太子,他却在这么多朝臣面前颜面尽失。
他亲手进山猎狼,取下它最优的毛发,又花了几个日夜亲手将象牙磨成笔杆,从头至尾从未假手于人。
他费劲心意制成了这只狼毫笔,只为讨他关心,父皇为何对它不满意?
他到底是对笔不满意,还是对他这个儿子不满意!
父皇,你是有意这样对我的吗?
湛熙埋下头,不愿让人看清他脸上的狼狈神色。
“皇上,熙儿为表孝心,亲手制成这狼毫笔,这不正好可以将您手中那只用旧了的替下吗。”
皇后出来替儿子打圆场,不知他到底哪里触怒了皇上。
“是啊,朕的笔整日批处朝纲,早已用旧,这有了新的笔,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皇上淡淡出声,总算愿意揭了过去,只是声音听不出喜怒,反倒有些意味深长。
他知道太子没有这个心思,不过是以此敲打敲打他背后那群神鬼罢了。
皇上漫不经心的捻起那枝象牙制成的毫笔,眼神却直直看向太子身后的几个大臣。
“太子,朕的笔还不到换的时候,等它实在不能用了,再换新的也不迟,你不必过于心急。”
此话一出,谁还听不出其中意味,场上众人登时各个冷汗直冒。
地上伏趴着的湛熙眼皮一跳,身僵硬,他根本没这个意思,父皇误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