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关头,他的眸子里竟然没了半分斗志,剩下的全是让凤语筠觉得莫名其妙的柔情,可是,却又莫名其妙地让她心惊……
这种眼神,很熟悉,跟那次落入魔鬼崖凌霄看她的眼神几乎一模一样,立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瞪着泽西尔,仿佛因此而得到什么不一样的答案。
这家伙……当真如她所猜测的那般吗?
吸血藤蔓根本不管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一径地做自己的事情,贪婪地吸食着泽西尔的血液,甚至还一点点地将他往下拖去,拖到无底的深渊,再也浮不起来。
“凤语筠,走……走……你不是还要救凌霄吗?你……不能死在这里……走啊……”为她而死,这样……她就能一辈子记着他了吧?
真是可笑,想他堂堂水族皇子,却只能用这种懦弱的方式,在自己喜欢的女人心里留下印痕,何其可悲?
“……”听到凌霄这个名字,凤语筠几乎是立刻惊醒,再如何震惊,也得先把眼下的战斗给解决了。
她不能死在这里,泽西尔就可以了吗?开什么玩笑,她凤语筠的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处决了?
凤语筠突然发现,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将泽西尔归属为自己的东西,下意识地想要维护,就算是疼痛,也该由自己给予。
“少废话,谁准你死在这里的?我们……都不能死在这里,如果你不活,那就把你的命给我,由我来支配!”泽西尔语间的委屈和落寞,她此刻却能轻易地分辨出来,心里早已将他骂了个狗血临头,看着他仍旧虚弱却惊讶的神情,莫名地有些想笑,也真的笑了出来。
“出去以后再收拾你,没我的许可,谁准你死的?”凤语筠狂妄地放着话,那样嚣张霸道的眼神,让泽西尔看呆了眼,紧接着,凤语筠将一直握在右手掌心的风之圣灵珠捏紧,驱动风之灵能,在她的周身制造了无数的疾风刃。
“滚!”毫不犹豫地释放了所有的疾风刃,一片血光闪过,眨眼之际,那些吸血藤全都缩回了地底,地面上只剩下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坑洞,还有浑身浴血的泽西尔。
“我们回木城!”此时此刻,凤语筠眼里心里都只有泽西尔一个人,至于救凌霄的事情……只能缓缓再说。
她不懂得治疗之术,也识不得药草,泽西尔的伤若不能及时治疗,只怕就要白救了。
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怎么她感觉刚刚的风之灵能莫名的强大了许多,甚至是千百倍?疾风刃的强劲,是她从来没有见识过的。
是风之圣灵的关系吗?
总之,当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将泽西尔送回去治疗,一刻也不能停留!打定主意,凤语筠立时制造了一个结界,往木城疾奔而去。
一回到木城,凤语筠便直奔皇宫,把泽西尔带到了木王面前,“找人为他治疗!”
不是请求,而是强硬的命令,让木王很是吃惊,良久之后才缓过神来。
“马上找医官过来!”木王早已查清楚泽西尔的身份,就算没有凤语筠这层关系,他也是不敢怠慢的,有宫人领命迅速去请医官,凤语筠的怒气却是忍不住‘噌噌’地直往上升,瞳色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影。
可是,她却仍是什么都没说,隐忍地看了木王一眼,将泽西尔交由几个宫人送到了休息的地方,迅速地脱下了他染血的衣服。
布料下掩盖的伤势看起来十分严重,四个几乎有两指粗的血洞狰狞地嵌在泽西尔胸口,虚弱的起伏让她知道,他还活着,可是,却为她伤到了如此地步。
凌霄被抓走的时候,是否也身受重伤呢?现在,他是不是正被那个黑迦鲁折磨……
想到这里,她的心绪有些纷乱,恰好在这时医官赶了过来,马不停蹄地开始为泽西尔治疗,流血止住了,他正在为他修复身体上的伤口。
泽西尔始终没有清醒过来,只是会在痛极的时候微微呻吟,凤语筠听了,更加心烦起来。
他们找到了风之崖,却被那该死的吸血藤打乱了所有的计划,不得不重新回到木城,不得不重新开始。
可恶,这一定是黑迦鲁的陷阱,要阻滞他们前进。
“我出去透透气,回来的时候,我希望已经看到他没事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听,这都是明晃晃的威胁,凤语筠的目光凌厉得几乎要割伤人,一旁的宫人不敢出声,连木王也异常沉默,只是微微点头算作应答。
凤语筠大步走出房间,时近傍晚,天边挂着一抹晚霞,橙红得十分可爱,散发着温暖的柔光,可是,此时此刻看在凤语筠眼里,却更像是一种讽刺,让她的心情更加冰寒了起来。
凌霄被抓,生死未卜,泽西尔重伤,虽捡回了性命,却已经严重地扰乱了她的心。
对泽西尔,她到底抱持着什么样的感情呢?似朋友,似仇敌,最近一段时间,还酝酿出了类似于‘爱情’的暧昧。
扪心自问,她喜欢泽西尔吗?冥想许久,仍旧没有答案,可是,有一点她却是可以肯定的,她绝对无法忍受泽西尔在自己面前死去,那一瞬间的心痛,已经深深地刻进她的骨血里,无法剜除。
不知道喜不喜欢,却又无法干脆地舍弃,她什么时候也变成一个拖泥带水的人了?这样,只会模糊她的理智,混淆她的思维,让她无法在关键时刻做出最正确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