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抱着自己的男人呼吸沉稳,强有力的心跳声,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服,仍清晰地传入耳中。
白天曾经思考过的问题再次摆在了面前,她对陈云逸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要说两人初遇时,自己绝对是恨不得一脚把他踢下车去,后来,她怀疑陈云逸的身份,想过报警把他绳之以法,但他却数度救她于危难之中,甚至为了帮她戒毒,寸步不离地守了她一个多月,细心照料她一日三餐,毒瘾发作也不忍心用绳子捆她。点滴的关怀,渐渐融化了她封闭的心,就像疯子说的,自己是他见过的心肠最硬的女人,可是,最终还是被陈云逸捂热了。
自己对他的感情,除了朋友间的信任与感激,还有别的吗?没了?
要是没了,下午她干嘛一见到陈云逸来了,心脏就狂跳个不停?而现在,心悸的感觉已经让她快要无法思考,这又怎么解释?她从不否认自己过分理智的思维方式,这是她性格使然,更是她学习工作中长期养成的习惯。除了跟赫秋开始于一个化学作用下的一见钟情,她再没做过什么超出理智范围的事情。
她自信,她叶晚晴不是个矫情的人,也不是个感情上的懦夫,更不是为了达到目的去欺骗别人感情的渣滓。
更何况,面前的男人有恩于她,她更不能骗他。
她没法确定自己对陈云逸的感情,理智,这次没能帮她。
她知道陈云逸在等她表态,这家伙应该跟她一样,是个理智过头的动物,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认定了,就要一直坚守。
她不忍心,更不能辜负这样的男人。
“想听实话?”她的声音被淹没在北风中,但她相信,陈云逸一定听见了,因为,紧搂她的臂膀触电般地收紧了。
“说。”
陈云逸紧张得要死,活了将近三十年,枪林弹雨明枪暗箭于生死边缘游历无数次,他都没曾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直觉告诉他,这女人将要说的话,绝不会是在他能猜得到的所有可能范围之内,她总是能给他制造特别的意外,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不受自己控制的情势让他感觉很不适应,他估计,自己的心率已经由40以下飙到60以上了!或许,80以上!
“恐怕让你失望,我很抱歉。”叶晚晴立刻听到男人响亮的抽气声,情绪外露于陈云逸而言罕之又罕,她突然觉得心疼,忍不住轻声解释道,“要我说跟你一样的话,那我是在骗你,要是说我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那也是骗你。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你懂吗?”
她自己都不懂,她还问陈云逸懂不懂,她为自己的无厘头感到可笑。感情的事不可能像法律那样通过证据进行裁判,是或者不是,宛如雾里看花,太过理智的人,反而更容易迷茫。
不管怎样,她都不想伤害他。
她扬起脸,凝着黑暗中连绵不绝的远山,“没想到,当初我眼中的军火贩子竟是赫赫有名的影子部队的首脑,而我这个小小的会计,今晚竟能以军人的身份,和你站在这么神圣的地方。世事真是难料,不是我能够预测。我想说,谢谢,你不会知道,你帮了我多少。”
臂膀紧了又紧,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男人揉进他的血液中,耳畔沉沉的呼吸慢了下来,滚滚的热浪平息下来,她感到欣慰,心情也明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