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飞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一抹失落与酸楚浮现于心底,听别人说是一回事儿,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两年来,他一直都以为念锦是单身一人,从来没有想到她已经结婚了,而且,对方还是一个他即便是穷其生也能比拟的人物。
看来,这场暗恋还未有表白的机会就已经被悄悄地扼杀在了心里,只是,他真的爱念锦啊!
“在干什么?”念锦急切的声音飘了过来:“走了,安飞。”“没看什么,噢!走吧!”这一刻,安飞不敢看向念锦,怕她瞧出一点儿端倪,窥透自己心底的秘密。
念锦提着简单的行李,环视了一下空荡荡的屋子,本想给秦少天打过招呼,可是,刚刚打他手机,好象关机了,也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去了,再说,现在,回去探望程度要紧,那毕竟是她心底最在意的学生。
转身阖上了房门,与安飞一起匆匆忙忙出了酒店,并招了一辆计程车直奔开发新区镇。
念锦奔进病房的时候,就看到小程度满头都缠着纱布,面色苍白,嘴角还有一些血丝,她的腿摔断了,被打了石膏放在木椅子上,脚底有些红肿,足可见这个小女孩摔得不轻。
“苏老师。”小程芳见到念锦回来,心底乐开了花,魏魏地呼唤着她:“程度,你怎么会摔成这个样子?”看到程芳的那一刻,念锦心底弥漫着浓郁的酸楚,不过几天不见,她最优秀的学生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啊?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小女孩很乐观,小嘴微弯,反过来安慰着苏老师:“打了CT没有啊!她的脑袋没有问题吧!”念锦焦急地询问着正在为程芳检查身体的医生:“打不了,我们这是小医院。”“走,我带你进城去医治。”摔得这么严重都不知道她父母在干些什么?
“俺的闺女不要你管。”一个女人,只见她上身穿着一件碎花衬衫,下身一条黑色的短裙,头发很长,及腰,用一条丝巾扎着,不是很漂亮,不过,在这乡下的眼中也别有一番少妇的韵味。
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并不因为老师来探望自己受伤的女儿就感激涕零。
“程芳妈妈,程度摔得很重,我们得送她去高级一点的医院检查,要不然,如果摔到她的脑子出现脑震荡之类的就不好了。”念锦做了这个孩子两年的老师,她当然清楚这个家长的脾气,几年前,老公去外地挖媒丧生,留下一对子女给她独力抚养,为了生计,她嫁给了一个大她二十岁的男人,去年,那男人又死了,她被人嘲笑是天生克夫命,再也嫁不出去,也许是空闺难守,她只得去偷汉子,这次事件,据说是她去偷汉子被人家老婆抓住,被人剥开了衣衫堵到了床上,野男人见事情败露,本与她是逢场作戏,不可能为她一个穷寡妇抛妻弃子,东窗事发之时,也怕事情闹开自己面上挂不住,所以,野男人倒向了自家老婆的那一边,可怜女人抱着衣衫夺门而逃,没想到,那紧男人的婆娘强悍凶残,居然追打着一路跑向了那片深山野林,当野男人的老婆想将她推向悬崖之时,程芳赶来,替妈妈受了这一大劫难。
可是,这事情是要吃官司的,这女人还在告那个野男人的妻子,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要不是念锦亲眼看到,一向养尊处优的她绝难相信这世界上会有程度母亲这样的女人。
“程芳妈妈,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可是,无论如何,我们得先把程芳送去医治好。”念锦劝解着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她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在女儿身上刻印上什么样的伤害,她的女儿明明那么优秀,偏偏生在这样的家庭,真是可惜!
“我自己会送去,不要你们管。你们给我走。”女人指着门口,怒声下了逐客令,念锦都不知道自己如何惹到了这个女人,她正欲想再劝解她几句,站在她旁边的安飞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离开。
“为什么要让我离开?”念锦非常地难过,她冲着安飞吼着,看着自己的学生摔成那个样子,却帮不了她,心里难受得几乎想掉泪。
“那女人出了那种丑事,再说又有官司缠身,自然是不想外人参与,我们走吧!”安飞劝说着念锦,他在这里呆得时间比较久,甚至比念锦还早来两年,所以,一向了解这山里人的脾气与秉性。那女人本身就坏得可以,被好多男人都搞过了,就烂破鞋一只。
“可是,我真担心程芳啊!”听安飞这样说,念锦更着急了:“她毕竟有一个有妈的孩子,如果没有妈管,我们出面还差不多吧!算了吧!”安飞把念锦强行拉向了卫生院。
当她与安飞回到希望小学的时候,就看到了门口停放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车身尾部的车牌号有些熟悉,不过,这么久没看到他的坐骑了,她不太敢肯定。
刚这样想着,就见李乡长带来了一拔人向她们迎了过来:“苏老师,不……市长夫人,你咋才回来啊!秦市长都等了你好几个时辰了,这是你在学校的所有档案,我刚才去教育局拿了过来,你留着以后有用。”李乡长笑容可掬地说着,毕恭毕敬地呈上来一个牛皮纸袋,纸袋鼓鼓的,可见里面的东西真不少呢!
斜睨了牛皮纸袋一眼,念锦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李乡长为何会去教育局提她的档案,更不明白他刚才话里的意思:“以后留着有用。”
“噢!秦市长已经代你向教育局辞职了,我带着乡亲们送你一程,感谢你这两年来在我们这个贫困的地方做出的贡献。”李乡长的话说得很动听,也很委婉,生怕得罪了她,自己今后在政治前途上没好果子吃。
“是啊!苏老师,真想不到你会是秦市长的夫人,真了不起啊!”
“你能够在这地方一呆就是两年,还一直隐瞒我们你的身份,相信你的枕边风会给W市的百姓为安康与幸福。”
送行的乡亲们都轮番上前说着甜蜜动听的语言,如果是平时,念锦会十分高兴,可是,她高兴不起来,因为,那个自大沙文猪他居然代她辞职,他凭什么啊?她几时答应他要离开这个地方了。